“为什么?”穆静安有些不明白。
“主子说过,我是出色的,我不比他差,那么我就去展示给他看,要与他并肩,他在为我们的未来,拼命之时,我可以帮他管好后方,治疗伤员,在他有困难之时,我会利用我的才识,出谋划策,在他不小心失败之时,我会给他鼓励与支持。”
“也许我能做的不多,可我不去做,只是坐想其成的话,我想我以后会后悔的,会自卑的,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这番言辞让穆静安重新打量了她一番,今日的朝月让人刮目相看。“会很苦。”她不得不提醒。
“我本就是个苦出生,不怕。”
知她是个坚韧的,没想到为了感情,未来可以做这种地步。“若他功成名就,推开了你,会怎样?”顾浩天不一定会,也不一定不会。
“我努力了,尝试了,付出了,最终没能走到一块,是我们无缘,我会转身……”明显提到这个结果朝月是难过的,可同样也是坚定的。
“也许会痛上许久,可最终我还是我,朝月,不会因为他而改变我的原则,我的底线。”
穆静安不知是该欣慰,不是恼火,是她给她们灌输的这种独立,这种坚强,还有这种与男儿平分天下的思想,结果却让她自己舍不得,拦估计是拦不住了,还不如帮帮他们。
“不影响穆庄与四叶门的情况下,资源随你用。”她也有她的底线。
“不用了,主子。”朝月是感动的,可她不能接受。
“放屁。”老流氓教出来的人嘴巴不可能干净。
“小姐。”作为丫头就得管她这个坏习惯。
这回穆静安没有检讨,不耐烦得挥了一下手。“你想脱离穆庄与四叶门吗?”
朝月语噎,那是她的家啊,怎能不要。
“一天是穆庄与四叶门的人,一天穆庄与四叶门就不会不管你。”这事算是定了音。
“主子。”朝月落泪,此生遇上这样的主子,无以为报了,作势又要跪,被穆静安扶住了。
“去交接一下手上的事,找拾秋学一下伪装,行李我来准备,最迟明早出发。”
有了决定,执行起来就不会拖泥带水。哪知到了这里,居然卡了壳,朝月委屈得不理这个人。
“朝月。”顾浩天也很无奈,他何尝不想带着她,可那地方不是好玩的。
“你不带我去,我自己还去不了吗?”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再成熟稳重的人都有点小性了了。
“我怕我护不住你。”万剑不长眼,他又是主帅,哪能时刻带她在身边。
“不用你护。”就知这人小瞧了她,扬手对准一颗树,顾浩天还没看清,那树便被一只袖弩刺穿了,这个速度,这个威力……
“朝月。”双眼满是兴奋,叫着她的名字,便去翻她的衣袖。朝月不让。
“朝月。”顾浩天祈求,朝月才勉强挽起了衣角,见是一个小型弓弩绑在那,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可偏偏就让他惊到了。“这是……”
“主子给的。”朝月收好,雷阁制造坊做的,主子亲自设计的,可她不能说。
“还有吗?”顾浩天可以想象出它的最大威力,能发挥出来的最大作用。
“主子听说我要去北城,准备了二十架,不日送到。”朝月一提起这事不由脸一红,好在今个脸染黑了,看不出来。主子原话是先给她支付一部分嫁妆。
“太好了。”顾浩天大喜,这二十架够了。
“我去,才能接收。”主子没说,可她不去,算是个什么事。
“朝月。”顾浩天明显松动了一些。
“顾浩天,你别瞧不起人。”想着自己的坚持,家人的支持,主子的赞同,朝月见他拒绝,莫名又委屈又上火。“阵法你不如我,机关你不如我,医术你不如我,我又不是去拖你的后腿,还可以帮忙,凭什么不带我去。”
她急了,顾浩天也急了,这是帮不帮的问题吗?看着那喋喋不休的小嘴,大脑一热,低头便亲了上去,他也没经验,朝月也没有,都有些生气的两人互相撕咬了一上,才温柔下来,吸取对方的温度与甜美。
“我不是嫌弃你,我是舍不得啊。”一吻结束,把人按进怀里,顾浩天投降得长叹到,他怎舍得心爱的人跟着他去吃苦。
“你不舍得我,我又何尝舍得你一个人去面对。”朝月在他怀中低语。
“我是男人。”顾浩天多少有些大男子主义,感觉怀中的人儿挣扎着又要炸毛,忙加了句。“就该护着自己心爱的女人。”
朝月血往上涌,脑袋一哄,柔软了下来。“若我是那种依附男人生存的女子,你还会喜欢吗?”
她慢条斯理的话,让顾浩天僵了一下,她能入自己的眼,便是在军营的那份独立,自强,和与众不同的气质才学,将这些都抹灭了,她便不是那个她了,也不是自己欣赏,心悦的那个人了。
“苦了你了。”所有的担心,纠结,不舍最终只能转为了这一句话。
朝月知他终于是同意了,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薄唇。“和你在一起,不苦。”
“定不负你。”顾浩天亲了亲她的额头,郑重起誓。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朝月轻笑,低声接到。“你不离,我不弃。”你若离,我便转身,只求此生无憾。
两人谈妥了一切,另外两个也回来了。“保重。”
“保重。”兄弟俩互捶了一下肩头,简单郑重。
“主子。”朝月抱拳行男儿礼。
“记住你是个有家的人。”家就是你的后盾,你的底牌,你的港湾,朝月泪目。
“男人不许哭。”论扮男儿哪家强,当属安哲四叶门。
“是,主子。”朝月忍了回去,翻身上马,迎着北风,追随着自己的幸福而去。
将两人送走了,时辰还早,倒是不急着回程,似又回到了初相遇之时,黑风仍是那样傻傻得往安哲这凑,六子当然一百个不愿意,但好歹熟悉了些,没过于欺负它,追着它一边玩。
看四下无人,顾浩然上前拉起安哲的手,见她不自然得想挣脱,开口道。“太凉了,我帮你暖暖。”他的手心自然是暖的,热的,顺着安哲的指尖,温到了心底,哪还会犯那个毛病。
“不……平时也这么凉吗?”不舒服三个字有些说不出口,必定现在知道她那是怎么回事了。
“这已算不凉的了。”知今个大早出门,穿得自然不少,能在户外有这温度,算是不错的了。
顾浩然皱眉。“怎不开个方子,给自己调理一下?”她的体温明显不正常。
“没用的,打小寒气入体,老病根了,去不掉。”最开始的三年,活命都难,哪能去治这些个毛病,等到了穆庄可以治了,娘又病倒了,一年大过一年,这根算是去不掉了。
顾浩然抿紧了双唇,有些自责当年为什么就没早些遇到她,照顾好她。
安哲见他心疼,心下温暖的同时,出言开导。“也没什么大问题,我也不耐烦喝那些苦药汤子,就这样也不碍什么事。”
“你呀,什么时候能对自己上点心。”顾浩然满是无奈,把人拉进怀里,轻抚她的背,似想将自己的温度传给她。
安哲没动,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难得双眼有些湿润,明明他没说什么,一句极为普通的关心的话,她居然感动至此,原来被人疼着是这样的感觉,自己也不是真的铜墙铁壁,也想让人疼,让人护,让人爱。眨眨眼让热意退了回去,一大把年纪居然矫情上了。
顾浩然没抱太长时间,如今是在户外,他再暖也暖不过有地龙的屋子。“我们回吧。”牵着她就要去招呼黑风。
“不急,走走吧,走走就不冷了。”安哲这时打心底里想与他多呆一会。
“好。”顾浩然正巴不得呢。穆府的那几个太厉害了,他去找安安,估计只有打架的时间,与她亲近完全是不可能的,两人并肩向前,顾浩然牵着安哲的手不松。
“放开。”安哲挣扎,两个大男人这样象什么话,原先不觉得,是不知情之滋味,如今嘛……总算知晓自己是个女儿身,女儿身的羞涩也算开始冒头了。
“不放。”见她羞红了脸,顾浩然莫名觉得有点成就感,要知安安的性子可是雷打不动的,少有情绪外露,表情更是少之又少,也只有在自己面前,才如鲜活。
“别人看不见。”低头在她耳边轻语,看着那耳根也都红了,笑意更浓了。
他哪知,安哲在他面前展现不一样时,自己也是同样,更有人气了些,话多了,小动作也多了,笑意也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