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歌……”
看着门口处的神色不明的沐长歌, 步临尘手脚冰凉满脑子都是这人冷淡的神色,紧张之下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炽明站在沐长歌身后, 也知道这不是开玩笑, 一时间低着头待在那儿动也不敢动,不是他不想去通风报信,他想进去的时候就来不及了啊!
长歌出现的悄无声息, 他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意识到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的时候更是恨不得直接消失在原地,又哪儿能想起来提醒里面两个人。
他没有出声情有可原,里面那几个傀儡不也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吗?
可怜巴巴的看了里面呆若木鸡的两个人, 炽明扒着门看着沐长歌, 生怕一个不注意这人转身走了,这样里面那俩可就解释不清楚了。
听步临尘和卓大爷话中的意思,长歌对魔族之人怀有偏见啊!
啥子情况?
魔族有人惹到长歌了吗?
“不要解释什么吗?”手指慢慢在琴弦上划过, 沐长歌语气柔和,琴音也不像以前一般刺耳, 反而分外轻柔。
清越的琴音以及面容柔和容貌出色的青年人, 如同画卷一般让人移不开眼睛, 但是现在,在场的几个人每一个都不敢放松。
长歌现在……很生气!
“长歌,你听我们解释。”慌慌张张走到沐长歌面前, 步临尘满脑子都是该怎么解释才能将卓星河现在的情况说清楚, 但是他刚走过去,沐长歌就后退了一步和他错开。
“星河, 你说。”将步临尘即将开口的话堵了回去,沐长歌抬头看着眼底藏着惶恐的卓星河,“我听你解释。”
看了看沐长歌,又看了看卓星河,步临尘神色纠结闭上了嘴巴,将旁边木愣愣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傀儡人收回去,然后拎着一句话也不敢说的炽明走了出去。
希望星河不会和他的木头傀儡一样,还有解释的机会就好,若是连说都不让说那才是真的坏了。
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上了一般,卓星河定定的看着沐长歌的眼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要怎么解释?
长歌会如何反应?
步临尘将炽明拎了出去,整个偏殿只有他们两个人,卓星河不说话,沐长歌也没有开口,二人之间静的有些吓人。
沐长歌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但是所有的琴声都清越动人,再不见之前的铮铮声。
最终,还是卓星河扛不住了,步临尘送过来的清心丸他还没吃,身上幻魔香的作用还在,焦躁的捶了捶柱子,卓星河缓缓看过去。
“长歌,我入魔了。”
“我不再是以前你认识的那个剑修卓星河,现在……不过是个人人喊打的魔头。”
“长歌,原谅我……”
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沐长歌的手指顿了一下,持续掉血带了的直观效果就是他的脸上没了一丝血色,若是再不喝点红药或者说治疗一下,接着发生的可能就是血溅当场。
显然,沐长歌没有放弃自己小命的打算,从背包里拿出一颗上等补血丸吃了下去,看着卓星河想过来却又硬生生止住脚步的样子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主动走了过去,沐长歌认真的看着卓星河,“只有这个,便没有其他事情了吗?”
就这点事情,值得这两个人吓成这样吗?
沐长歌心中将信将疑,他看上去就这么像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道士吗?
更何况,南铭山太虚观中正经的道士都不管,他怎么可能在乎这一点,在卓星河和步临尘心里,他沐长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破罐子破摔只等沐长歌惊慌失措和他划清界限,卓星河没想到听完他的话,沐长歌竟然只问了这么个问题。
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卓星河怔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心上人,“只……只有这个了,长歌……”
你不在乎吗?
不会因为我是魔头就和我断绝关系,从此不再相见吗?
卓星河脑海中一片混乱,听完沐长歌的话眼前蓦然出现一道光芒将快要被黑暗挤满的内心照亮。
叹了一口气,沐长歌将手放在卓星河的脸上,“星河,难道没人告诉你,道侣之间不该相互隐瞒吗?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哪儿出了问题?”
前一刻还沉浸在沐长歌主动的亲近之中,下一秒,听清了沐长歌的话,卓星河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长歌说……道侣?!
长歌说他们是道侣!
狠狠的将人拥进怀中,恨不得将人揉进骨血,什么顾忌什么礼数什么当初阻挡在卓星河面前的石头现在全数被抛开,卓星河现在只想抱着这人,一辈子都不放开。
被卓星河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还好盈缺机智在这人过来的前一刻化为流光跑到了旁边,不然,沐长歌现在怕是要被撞的吐血。
不过现在也没好哪儿去,卓星河力道太大,他这病弱的小身材板儿实在承受不住。
伸手在卓星河背上拍了几下,感受到这人微微颤抖的身体,沐长歌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他刚才是不是哪儿说重了?
仔细回想了一下,不过就刚开始的时候吓了他们一下,他也没说什么,不至于将人吓成这样吧?
“星河,不管是入魔还是成仙,这都不是你瞒着我的理由。”自我检讨了一番,沐长歌的声音更加柔和了,“正好,我现在没有之前的记忆,咱们两个扯平了。”
语言上的安慰加上身体上的行动,沐长歌觉得足以将忽然弱气的卓星河安抚下来了,不松开也不行,他快撑不住了。
还沉浸在沐长歌难得主动的敞开心扉之中,卓星河将人抱的紧紧的,下一刻就感受到怀中人埋在自己肩膀处隐忍的咳了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儿。
“长歌!”
赶紧将人松开,卓星河看着沐长歌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心里将自己骂了不知道多少回。
早知道长歌的身体受不了刺激,他今天还这么不管不顾将事情说出来,长歌怎么肯定什么都不在意呢?
“无妨,你松一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