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伦垂在侧的手收紧,他的理智回笼了些,的确,是他太急躁了。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沉默了半响,他轻呼了口气,“你说的对,这事须得从长计议!”
三人在偏殿里商量了许久,最后决定让唐浅先回南家看看。
唐浅回到南家,直接去了外婆的小红楼,自从南海雄出事之后,南家冷清了许多,佣人们都不敢大声说话,就连外婆,一般没什么大事,几乎都不出红楼了。
唐浅来到红楼门口,想起满目沧桑的外婆,也不知道这次二舅的事情,外婆能不能顶得住。
她深吸了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好巧不巧,她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南海州和外婆聊着天。
阳光穿过玻璃窗洒进来,照在他的脸上,是那么的谦和和煦,温润儒雅,特别是他和外婆说话的口吻,特别的温柔耐心,看外婆的眼神也十分的柔和,根本很难和制造禁药的恶人联系在一起。
南海州看到来人,温柔的笑了笑,“唐浅,你过来了。”
“外婆,二舅。”唐浅收敛了思绪,走过去坐到一旁,“二舅……今天怎么有空回来?”
自从南海雄出事之后,南海州就没回来过。
“今天不怎么忙,所以回来看看你外婆。”
南海州笑了笑,抬手将外婆鬓角的碎发往后掖了掖。
唐浅看着南海州的侧脸,问道:“平日里,二舅都忙些什么?”
她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他的身上,眼底深处带着某种试探。
南海州温声回道:“手上有些产业,也是靠着这些产业收入来维持生活。”
唐浅微微垂眸,她犹记得,南知告诉过她,南海州现在手上的生意,大部分都与南家无关,唯独那个制药厂,是南家的,只是后来被南海州接管了。
“二舅从一开始就自立门户,这点魄力的确令人敬佩。”唐浅语气淡淡,她似是不经意地提起,“不过我记得,南家有一家制药厂,是在二舅名下的?”
如果南海州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那么他的城府深不可测。
当年南家那么多产业,他只要了制药厂,现在看来,当初南海州的心思,值得深究。
南海州漫不经心地回道:“没什么,一个普通的制药厂,你也知道,人只要活着,就一定会生病,有大病,有小病,大部分都得靠药来缓解疼痛。”
唐浅垂在侧的手紧了收,收了又紧,她不得不承认南海州是个深藏不露的人,从她进来到现在,哪怕她提到了制药厂,南海州的神色都未曾变过。
就好似问心无愧一样。
唐浅抿了下唇,踌躇片刻,又问道:“既然二舅开的是制药厂,那么对药理应该挺懂的,前几天我偶然听到了一种药,名叫什么可喜片,不知二舅是否听过?”
南海州的神色在听到可喜片时,终于有了忪动,他眸色深沉的看了眼唐浅,眼神暗含思量。
不过一瞬间南海州就恢复如常了,他脸色温润谦和的笑了笑,“这个药我只听说过,早在很久之前就没有了,所以具体是做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顿了顿,问道:“你才刚回国没多久,从哪儿听到这种药的?”
唐浅摇摇头,“就是不经意听见的,具体在哪儿我也忘了。”
“不经意听见的……就能让你如此好奇?”显然,南海州对她起了疑心。
这人戒备心很重!
唐浅心下突然冒出这一想法,她捏紧了下裤腿,“随口一问,我隐约记得当时他们说的时候,说这药还有一段神奇的故事,所以就好奇,既然很神奇,为何又会消失?”
南海州似乎是信了她的解释,没再多言,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南海州便离开了南家。
他走后,唐浅凝眉望着他离去的身影沉思了好久。
方才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机警不是假的,刚才那副样子,也明显是知道什么,却不愿意说!
尤其是当她提到可喜片三个字时,有一瞬间,她仿佛感受到了南海州身上散发出来的与之温润气质不相符的杀意。
果然!这个南海州并没有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
一想到此人表面谦逊和蔼,可背地里却是一个心狠手辣,狼面兽心的人,她就一阵恶寒。
此人远比她想象中要恐怖!
“啊啊……”这时,轮椅上的外婆突然动了动手指,啊啊了两声。
唐浅回过神来,忙上前探望,“外婆。”
她走过去,蹲在轮椅旁边,手搭在她的胳膊上,“外婆,这几天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外婆艰难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沧桑地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唐浅看了看她发抖的手指,又看了看外婆,眸底充满惊愕,“外婆,您能动了!”
外婆嗯嗯的点了几下头,手颤颤巍巍的指了指桌子那边,嘴里啊啊呜呜的不知说着些什么。
唐浅循着看过去,就看到桌子上摆放着几个小瓶子。
她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眼,接着又看到外婆啊啊呜呜的开始比划起来。
从她的比划中,唐浅大胆的猜测问道:“外婆,您是说这些药物是二舅给你的?”
外婆点了点头,她似乎是痛苦的闭了闭眼睛。
一瞬间,唐浅猜到了什么,她心底难掩震惊。
难道……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