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开的瞬间,安然把自己掩藏好。
透过被单的缝隙,她隐隐看到有两个人来到她的床前,其中一个人身穿着白大褂,而另一个身,是一身黑色的便服。
“快点!”黑影出声厉喝。
那医生战战兢兢地,虽然带着口罩,但吓的满脸汗频频外冒,手脚完全僵硬变得一点都不利索。
他吞吞口水,拿出一根针管,哆哆嗦嗦地注射。
安然神情默然,感受着药水一点一点灌入她的身体中。
她必须要让对方相信这药物完全注入她体内了,这样才能让对方相信唐浅已经死了的
事实。
被子下,安然神情看似平淡黯然,垂在侧地手却出卖了她的紧张。
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地。
但爱德华曾告诉她,这药物被注入,只要在适当地时间里清除掉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她相信爱德华。
医生吞吞口水,不停地用袖口擦着额头的冷汗,“药已经下了,我现在可以出去了吧?”
药物似乎发作的很快。
安然视线变得有些模糊起来,意识也难以集中。
糟糕,呼吸不过来了!
被窝下的空气本来就又闷又少,但外面的人还没走,她没办法大口呼吸,只能强忍克制住自己不要动。
意识如抽丝剥茧一般,随着时间一秒一秒消失殆尽。
“你确保你的药让她能死透?”那黑影突然开口。
医生吞口水地声音很大,他现在大脑早已被害怕吞噬,没有办法思考,听到黑影地质疑,只凭借着本能想点头。
就在他准备点头的时候,眼睛倏地一睁,肉眼可见地恐惧溢出眼眶。
黑影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在白炽灯地照耀下,那刀身上折射出刺眼地光。
那名医生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冰冷地刀子,就这么直勾勾被黑影插进了床上地‘唐浅’,吓得他连呼吸都停滞了。
这这这……
黑影瞧着他那没出息地样子,冷哼了一声。
他怎么可能没有后手,再补一刀,就算是神仙都救不回来。
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他没理会被吓的不知如何的医生,直径大步离开了病房,回去复命。
黑影走后,医生后知后觉,吓的连滚带爬地跑出了病房。
直到病房门传来砰砰地声音,确保房间里彻底没人后,安然才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胸口处的痛感和麻木沿着神经末梢蔓延全身,意识在疼痛和药效的催促下,渐渐变得薄弱起来。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白茫茫地一片,在那片白茫茫里,一道模糊地身影若隐若现。
爱德华……
……
黑色地商务车上。
“你让安然躺在病床上假装我?”
唐浅蹙眉看着他,胸口处因为气愤而涨地厉害。
爱德华神情默然地靠在车座上,闻言,也只轻轻嗯了一声,似乎这样的安排对于他来说,就是在做一件跟吃饭一样很平常地事。
“爱德华,你这是在拿安然地生命开玩笑!”唐浅声音分贝提高了几分,她扭头看向前面地司机,厉声吩咐道:“马上掉头回医院!”
命令地口吻不容置疑。
但司机却是爱德华的人,他只听从爱德华一人调遣,他从后视镜看了眼爱德华,见对方没什么指示便直接忽略了唐浅的话,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开。
唐浅见他不为所动,气结。
她侧目看眼爱德华,对方漠然地态度让她怒火攻心,“行,你们不掉头,那我就自己回医院!”
作势,她就想要打开车门冲出去,只是车门被锁住了,她怎么开都打不开。
唐浅又气又急,忍不住冲着爱德华大吼,“爱德华!如果安然有事!你不会后悔吗?”
爱德华修长地双腿交叠着,双手交叉搭在大腿处,他平静地看眼唐浅,“我只是将计划确保万无一失,至于谁代替你,都是她的任务。”
唐浅听着他这毫无任何感情而言的言论,气地只想骂人,“爱德华,难道你看不出安然对你的心意吗?你这么做,完全弃她的安全于不顾,真的让人很寒心!”
爱德华低垂眼眸,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地情绪,他没说话,薄唇轻抿了下。
片刻,薄唇轻启,声音冷似冰,“她不会有事的。”
她的命是他救的,哪怕死了,他也不会有任何情绪。
毕竟,她的命是他救的,在他救她的那一刻,对于安然来说,余下的生命都是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