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沉的,像被黑色的帷幕笼罩着。闷热的天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黑压压的像是在酝酿一场暴风雨。
指针颤抖着一点一点指向黑夜,埋头工作的林子铭猛地一颤,同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下班了。”
他抬起头看了眼窗外的天,心中有几分烦闷,随口应道:“我先走了,拜拜。”
脱下白大褂后,他温和俊秀的脸浮现出一丝笑容,拿起准备好的礼物朝唐浅病房走去。
推开门,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一丝温度,显然此间主人已离开多时。
“护士,这间病房的病人呢?”林子铭转头,恰好碰到路过的护士,他急切问。
“病人下午去做手术了。”
“什么手术?”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林子铭听完护士的话后,心里“咯噔”一声,不好的预感升起,他猛地推开护士,朝手术室的方向飞奔而去。
手术室外。
权墨北低头看了眼手表,手术已经三个多小时了,沉稳如他内心也染了几分焦急。
仿佛听到他的心声一般,下一秒,手术室的灯灭了。
看到护士推着唐诗柔平安的出来,他紧蹙的眉头上前。“手术怎么样?”
“权总请放心,手术非常顺利。病人麻醉后药效未过,所以暂时还没苏醒。”主刀医生走出来,殷勤的给权墨北解释着。
闻言,他神色蓦的舒展开
抬眸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术室内,唐浅还没出来?
刚要询问,被医生打断。
“权总,目前病人需送到加护病房进行看护,观察是否有排异情况。这段时间非常关键,如果有任何排异想象的话,病人会很辛苦。所以希望病人家属多多陪同,安慰,帮助病人度过这段时间。”
他扫了一眼手术室后,没再多问,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目送唐诗柔被送往加护病房后,特助的身影在电梯旁出现。
“权总,公司那边有个重要的决策,需要您亲自去处理。”特助肖顷恭敬的微微俯身。
“嗯。”
权墨北轻哼一声抬腿要走,眼角瞥了一眼紧闭的手术室,微顿后沉声道:“找个护士照顾她。”
他口中的她,自然是指唐浅。
肖顷恭敬的应了一声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而此时手术室里。
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鼻间,唐浅静静躺在手术台上。
她满身血污,脸色惨白,微微张开的眼睛涣散着。肚子上面爬着一条丑陋恶心的蜈蚣,扭扭曲曲的针线就像蹩脚的画作。
她一动不动,远看好似没了生命气息一般。
一个医生打扮的陌生男人站在她身侧,微微颤抖着手正准备针剂,饶是这样见惯生死的人,也不敢去看她残破的身体。
准备好针剂后,男人转过头来,对上唐浅苍白的脸……
“对不起,我,我也不是故意的。你要怪,就去找那个出钱的人,我也是迫不得已。”
他的话在唐浅耳边盘旋着,她微弱到几乎消失的神智,稍微回到脑海里。
她在手术室里,浓烈到让人想吐的血腥味告诉她,自己的肾被人摘了。
她张了张嘴,想努力睁开眼睛,却无力做不到。
寒冷不断袭来,冻得她五感和肌体感觉都快消失了。
“我快死了。”她想。
医生自我安慰了一番后,拿起针剂刺入她雪白的手臂,仿若安慰她一般道:“只要打一针你就不会痛了,不痛了。”
砰的一声巨响,医生按压针剂的手一顿,尚来不及看清楚来人,已被狠狠揍翻在地。
“混蛋,你给她打了什么东西,啊……”
林子铭揪着医生的领子,凶狠的拳头一下接一下。
他愤怒的胸膛不停起伏,夹杂着恐惧和恼怒,打人的手都在颤抖着。
“啊……不要打了,我还没打……”
医生挣扎着,感觉林子铭松了一下,他立马推开林子铭,站起身来朝外跑去。
林子铭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嘶吼着站起身来想追出去。但在看到唐浅的惨状后,他顿住了脚步,嘴里发出一声悲痛的低吼声。
“唐浅……”
他趴在手术台边,手足无措的看着眼前的唐浅。
她惨白无血色的身体,包裹在血污点点的病服里,扭曲的蜈蚣线表明她曾经做过手术。
而最让他愤怒的是,他们完全就是在谋杀!
取走她的肾后粗劣的缝合,手术过程没有及时输血,扎在手臂上,尚未来得及推进的针剂。
林子铭颤抖的手轻轻拔掉不知名的针剂,狠狠的丢开。
“唐浅,你别睡!你看看我,你醒醒啊……”
然而,林子铭的话已经引不起唐浅的任何反应,她微张的眸已看不出聚焦,胸口轻微的起伏都似乎没有了。
“唐浅!”
林子铭紧握着女人的手,悲痛的呼喊响彻在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