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浅猩红的眸子不敢置信的望着面前神色冷峻的男人。
就算他再怨恨自己,也不能用这么恶毒的字眼来形容她啊。
再说了,她嫁给他时为什么不是处难道他不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吗?
如果不是因为太爱他,她又怎么会在自己十八岁成人礼那天心甘情愿躺在他的身下。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那天晚上对她有多么粗暴,丝毫不顾及她是第一次,要了她一遍又一遍,以至于在他终于累得睡下了之后,她忍着身体的疼痛一个人打车去了医院,之后在医院一躺就是一个星期。
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当自己好不容易恢复后出院回家,看到的却是那样一番景象——
唐家的花园里,男人朝站在花丛中娇笑的女孩儿单膝跪下,眼神温柔,声音缱绻,“诗柔,嫁给我好吗?我权墨北发誓,一定会爱你一生一世,守你百岁无忧。”
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唐浅躲在大树后面笑得泪流满面。
一生一世?
多么讽刺的誓言啊,明明一个星期前的那天晚上,男人也是这样抱着自己说的会爱她一生一世,可是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就已经拥着另一个女孩儿入怀,说着一模一样的誓言。
他要娶唐诗柔,那她唐浅呢?
她不甘心。
明明是她先遇到的权墨北,明明默默守护着他、陪伴着他的也是自己,凭什么唐诗柔什么也不做就可以抢走她爱的男人。
而且,自己的身心都已经给了权墨北,这辈子又怎么可能再给别人呢。
或许是心底的执念感动了上苍,终于在权墨北与他的家族开始正式宣战的时候,唐浅求唐父倾囊相助于权墨北。
这是一场豪赌,一不小心就会倾家荡产,但是唐父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毫不犹豫的下了赌注。
还好,权墨北赢了。
唐浅,也赢了。
即便权墨北再多不甘,还是如约娶了唐浅。
可是如今看来,唐浅觉得自己输了。
而且输得彻彻底底。
唐浅无力的闭上了双眼,也不再想着去挣脱,任由自己的头发被男人攥在掌中。
“对,你说得对,这一切都是我活该,我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唐浅忽然的转变让权墨北冷眸微微眯起,狐疑的望着眼前仿佛失去灵魂的女人,沉声问道,“唐浅,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唐浅闻声忍不住自嘲轻笑起来,慢慢睁开红肿的双眼,对上男人锐利的眸光,苦涩的勾了勾唇角,“在你面前我能耍什么花招呢?”
唐浅说着,不顾头皮传来的撕扯疼痛,身子微微前倾,在离男人两公分的位置停下,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权墨北,你说要是我哪天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不见了,你以后还会记得我唐浅这个人吗?”
唐浅话音刚落,男人指尖的力量陡然加重。
唐浅被迫抬起头,对上男人那双嗜血的眸子,尔后听到他冰冷而又残忍的声音,“唐浅,你就算是要死,也要先把肾给诗柔,这是你欠她的。”
男人说完,直接甩开了唐浅,整个人身上像是覆了一层冰,让人心生畏惧,眼神阴翳的看着她,“滚下去。”
唐浅动了动唇,终是没有再多说什么,慢慢抬手推开了车门,失魂落魄的下了车。
唐浅双脚刚落地,身旁的车子已经擦着她的身体飞速的冲了出去。
唐浅被带倒在地,眼睁睁的看着男人的车子转了个弯后消失不见,只留她自己在薄凉的夜色里无助的哭泣……
————
权墨北开着车子一路疾驰,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要去何方,只是这样一直漫无目的的开着,从一条路到另一条路,从这条街又去向那条街,短短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他几乎将云城绕了一圈,可见他的车速有多快。
直到身体的疼痛再次难以忍受,权墨北才将车子慢慢停下,捂着胃部靠在椅背上剧烈的喘息着。
他的胃病已经许多年了,还是因为父母去世时承受不住打击,将自己关在房间几天没吃饭落下的毛病。
他记得那段时间唐诗柔经常会隔着房门劝他吃饭,陪他聊天,有时还会自己做了饭送到自己门外。
虽然她的手艺并不好,可权墨北却觉得那是自己吃的最美味的饭菜。
他权墨北何德何能得到这样一个女孩子的爱,她是那么的善良与柔弱。
可自己回报她的是什么呢,为了夺回公司,他放弃了她,一想到自己跟唐浅那个女人一样给诗柔造成了伤害,权墨北就心痛万分。
但是脑海中忽然闪过刚才唐浅心如死灰的模样,她的眼神充满了哀伤与绝望,还有她那句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要……自杀?
不,不可能的,那个女人心肠那么冷硬,怎么可能会自杀,这一定又是她的新花招,一定是。
权墨北强迫自己不再去纠结那个女人的事,他现在要做的是尽力弥补诗柔,这是他欠她的。
至于唐浅,她的死活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权墨北的眸光更加坚定,也愈发冰冷,然后忍着身体的疼痛发动车子,随后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