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煜文缓一秒,“什么?你的意思是你们住一起的现在?”
“是啊,”容盛顶顶帽檐,看着他笑,“有意见?”
杜煜文没回答,眉间沟壑隆起,两眼望着他出神。
“谢谢墨镜,”陆祈渊瞄他一眼,问容盛,“你怎么没走啊?”
“今天闲。”容盛透过镜片看着他的眼睛,“刚才那位什么来头。”
“他……”
陆祈渊思索了一下话还没出口,杜煜文一个箭步上前把他俩隔开,非常冷漠地说:“不关你事。”
“杜煜文。”陆祈渊拽他。
容盛没什么表情地瞧杜煜文几眼,竟然赞同地点点头:“也是。”他低头从兜里掏出一个金棕色的绳圈:“这个你掉车上了。”
“啊……”陆祈渊摸摸身上,才发现它不在。昨天晚上洗澡取下来,今早走的急,匆匆只塞到了兜里,没戴手上。
“谢谢。”
“没事儿,”容盛收回手,“那我这回真走了。”
后者看着手里的绳子,抿抿唇:“我送你下楼。”
这回杜煜文只是拧着眉,倒没再发表什么意见。
走楼梯的时候,一连七层没人说话,陆祈渊低着头一脸若有所思,容盛则很平静。到了管理室还往里看了一眼,阿姨不在。
容盛把车锁打开,正要拉开门说个再见,陆祈渊却在这时开口:“刚才那个是我继父。”
“哦,”容盛于是停手,回身看他,“对你不好吧。”
陆祈渊抬头:“我觉得,不好。”
“呵,”容盛笑笑,按了下他的脑袋,很快收回手,“没关系。”
“嗯。”
“那——”容盛又说,“你妈呢?”
“问题太多了,你走吧。”
于是容盛走了。
上楼之后,四个人又花了一个小时才把房间弄齐整。
其间,杜煜文不时偷瞄陆祈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憋着,陆祈渊发现了也不关心询问,只当没看见。
等两人出去吃中饭他才找着机会,可还没开口,就被陆祈渊截了胡。
“那是糖。”
杜煜文放下手里的罐子,拿起旁边一瓶:“你……”
“胡椒粉。”
“啧,”杜煜文又换一瓶:“这回对了吧。”
陆祈渊瞥一眼:“混合胡椒。”
杜煜文丢掉罐子:“容盛跟你提没提签约的事儿?”
陆祈渊从餐盘抬起头,看着他没说话。
怎么回事?这些人又不是串通好了,为什么突然一个个都开始签约签约地挂嘴边上遛了?
“对,他是说过。”
杜煜文歪头:“那可不行啊渊儿,凡事都讲个先来后到,他不讲规矩。”
“规矩?你今天对人家那个态度,是什么意思?”
“我的天,这才多久?”杜煜文挑眉,“你为了别的男人来审讯发小?见色忘义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杜煜文和陆祈渊两人是发小,前者要年长三岁,一直以来大约都充当着长兄似的保护者角色。
后者小时候非常沉默寡言,再加上眼睛不好,受到了其他小朋友排挤,遇到他之前一直都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和院子里面的孩子玩不到一块儿,而杜煜文当时可谓是孩子王,还挺有正义感,见他这样,主动放弃了大哥的身份,下乡扶贫,自己带着陆祈渊厮混。
长大后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开始做音乐,在他们刚刚小有所成的时候,杜煜文选择了进入TG,包装出道,而陆祈渊则继续念书,只用课余时间玩音乐。
不过杜煜文一直没放弃劝他下水,直到前不久他明确表态不签,才消停了一阵。
陆祈渊放下叉子:“注意言辞,当心闪了舌头。”
杜煜文给自己喂一口肉:“反正我不管啊,要签也是签TG,怎么能让他捷足先登。”
“登什么登,我又没同意。”
“哦——”杜煜文笑起来,“那你现在可以开始考虑了,还有,我觉得你最好搬出来。”
陆祈渊眯眼警告:“你今天话真多。”
杜煜文毫无所觉:“容盛不是个好家伙,听话……”
“你管太多了。”陆祈渊突然打断他,蹙着眉,“能不能离我远点儿。”
杜煜文一秒没迟疑,跟着说:“别想。”
陆祈渊扫他两眼没开腔,杜煜文斟酌了一下又说:“其实是,我觉得、你跟一个男的合租不太好,”他偷瞄陆祈渊,“毕竟……对吧?”
“……对什么对?”陆祈渊忽然不耐烦起身,看着别处说,“我并非是个男的就要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