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箱里的恶生也已经换了个角度,依旧壁虎一样趴在玻璃箱壁上,咧着一嘴细牙看着温故。并对“维卡沙”这个名字的反应,再次回以了“papa”,并且表情已经有些急切。
裴钺见状,忍不住打断温故问道:“它是有智商了?”
温故看着裴钺,科普道:“恶生本就有智商,不过是无法和人类沟通而已。你们认为的‘智商’,大概就是它学会了一门外语。
不过,它不是。”
温故的视线又回到了记录墙上,说道:“它被用来做合成实验,按照这个记录来看,早在十年前,这个马戏团就在做这样的实验了,不过当时并没有现在这么细致。
维卡沙是一种比较低等的恶生人,它们有非常好听的嗓音,以及超强的自愈能力。——我想自愈力就是它被选为重点实验对象的原因。
而现在的它的‘智商’,就是实验的结果——我认为是一种喂食之类的条件反射,那边的罐子里有生肉,它叫‘papa’的时候,有吞咽反应。”
“等等,十年前就有这个实验了?”
裴钺和简爱国却是被这个时间吸引了注意力。
十年前马戏团的恶生失控事件,他们一个是第一个到现场的人,一个是这个案件的负责人。但是他们都没有在当时发现任何实验相关的东西。
还是说,十年前也有这样的隐藏起来的“门”?
温故像是听到了他们的心声,说道:“我说了十年前的实验没有这么细致,对这个实验也是摸索阶段,他们并没有投入很多。
当时你们一定有发现相关的东西,不过被你们忽略了。
比如,他们要控制恶生、还是高级恶生,一定有什么强制手段,诸如麻醉剂之类的。”
裴钺点头,“这个的确有,但这个不是很正常吗?”
就连ES和军研所,也会用麻醉剂,控制恶生。
温故摊手:“是,也正是因为正常,你们就会觉得这是理所应当,所以并不会去调查每一具恶生尸体里残留的药物。你们只会把它当成一次普通的恶生失控事件。”
裴钺和简爱国哑然。
的确是这样。
十年前的恶生管理环境比现在艰难多了,这类作死想要圈养恶生的人,从组织到普通个人,应有尽有,可以说那时候在市区的恶生案件,有六成都是因为圈养的恶生失控引起的。
而当时裴钺到马戏团的时候,现场已经一片狼藉,很多恶生的尸体都是残全不全,——他们当然不可能把这些碎尸拼起来,然后看看它们有没有什么异常。
温故:“张鸿的成长日记里也提到过,十年前他和陈兵在马戏团打工的时候,马戏团有一位‘老师’,教导他们关于恶生的知识。张鸿就是从那个‘老师’那里得到那些知识的。
不过在这面墙的记录里,那个‘老师’的痕迹没有了。
可能是当时那次事件里,他死了,或者是离开了。”
“不过这些都跟现在的案子关系不大。我只对一个地方有点兴趣。”
温故指着一个地方,说道:“这里,这只恶生的记录时间空白了三年。然后再次出现,但是却大变了模样。
这样巨大的变化,他们却一点记录都没有。唯一的就是就是,这只恶生的变化是突然出现的。”
“而且,如果我没记错,这只恶生重新出现的时间,刚好是任雨流产的那段时间。”
裴钺和简爱国都是一惊。
他们没有温故那样逆天的记忆力,所以看到这些庞大的数据的时候,无法第一时间找出其中的联系。
但是他们相信温故。
而这一点,把张鸿、马戏团、陈兵彻底连成了一个圈。
裴钺:“所以你的意思是,张鸿的女儿和这只恶生有联系?”
温故点头,“我是这样认为的。要听听我的推测吗?”
裴钺和简爱国自然是洗耳恭听。现在温故扫进脑海里的信息,很多是他们不知道的。
温故:“从时间线来说。
十年前的马戏团事件之前,陈兵的日记提到张鸿加入了一个组织,而陈兵认为危险,所以把张鸿的名字又涂黑了。
我认为他们加入的就是马戏团,并且那时候他们都参与了恶生实验——这也解释了张鸿家里地下室的那些自己研发的药剂。”
“接着,十年前马戏团事件,和三个时间点重合。
一是陈兵和张鸿离开了马戏团,——当然,现在看来真的离开马戏团的只有张鸿;
二是这只维卡沙的记录空白,——它可能在那次事件中死了或者重伤,但是它超强的自愈能力,维系着它的命,而马戏团余下的人,比如张三把它保存了起来;
三是陈兵的日记里,在这个时间段也有一段空白时间。”
“这段空白,是因为马戏团重创解散。而显然陈兵也被卷入了进去,但具体他是为了什么、或者受了什么威胁,才继续参与他认为危险的实验,这个暂时不得而知。”
“而同时,张鸿并不知道陈兵和马戏团的联系。”
“再之后,张鸿的女儿流产,张鸿想要复活女儿,他唯一的求助者,就是当年也参与恶生实验的陈兵。
而陈兵对张鸿向来是千依百顺,自然不会拒绝张鸿。
于是,就有了我们看到的这个。”
裴钺:“所以你的意思是,张鸿的女儿和这只恶生被融合了?可是这样的话,怎么会有两个维卡沙?张鸿的女儿和这只恶生,谁才是恶生、谁才是人?”
温故垂目,“都是,也都不是。
我之前说过,那种药水可以让恶生复刻人的灵魂。
灵魂对人类的概念大概很玄妙、不可捉摸,但是在恶生的世界里,它就和心脏、基因、大脑一样。”
温故指着那只“阿凡达宝宝”,说道:“当时进行实验的时候,无论是这只恶生,还是张鸿的女儿,两者的灵魂都太懵懂稚嫩,甚至可能都没有自己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