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浩,你在想什么?”凤雨萱走到他身旁,看着他伤感的模样,不免有几分心疼:“你是舍不得爹娘?”
“公主,我……”孙君浩心情复杂,不知如何表达。
“若你舍不得,可以让爹娘久居京城。”凤雨萱提议道。
“雨萱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不妥。”孙君浩蹙着眉,看着蓝天白云,似在感慨:“爹娘在清水镇土生土长,扎根在那。
这次长途跋涉来到京城,水土不服,看着人都消瘦许多,我怎么舍得他们一把年纪了跟着迁移?再说大哥一家子都在清水镇。”
凤雨萱抱着他的胳膊道:“君浩,委屈你了。”
“傻丫头。”孙君浩揉了揉她的秀发,笑道;“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
凤雨萱感动的给了他个拥抱,就听到他的声音从头顶上飘来:“小时候我淘气,经常惹得娘生气,去军营这次,我不告而别,没想到让娘这么担心。”
听着他诉说着亲情往事,凤雨萱偶尔会搭腔几句,大多数静静聆听。
两人依偎在大树下,软声细语,幸福在此定格。
相对于孙府这几日的温馨,张蔓儿的日子亦是过得舒坦。
宫变之后,薛川清闲了一段时间,又变得无比忙碌,每天往郊外的军营区跑,每天的日常便是训兵。
少了他日日陪伴,张蔓儿略觉得孤单,平日不管去铺子,还是出府都贴身带着芦苇。
街上一如既往的热闹,对于大腹便便的张蔓儿,已不适合逛太远的街道,就在府邸附近的街面,买一些生活所需之物。
张蔓儿每天在府邸里闲来无事,便想给薛川亲手缝制衣裳,虽说她的女红不好,毕竟是自己的一番心意。
薛川曾几次跟她提起,连铁生穿着连嫂子亲手缝制的衣裳,不用多问,也能看到他眸中的羡慕。
不远处便是一家布庄,张蔓儿抬脚走进去,在眼花缭乱的花色中,扯了一些布料。
“我喜欢灰色长衫,以前你就给我缝制过新衣。”一道熟悉清润的声音,如玉石坠地,搅乱一地的平静。
张蔓儿转身,便看到刘子文站在布庄里,修长的手指正触摸着一匹灰色布料。
“你怎么在这?”
“蔓儿,这段日子我都在偷偷的跟着你,好不容易等你出府了,有机会见上你一面。”
刘子文今日穿着简单,也没有带随从,着一身灰色长袍,黑发束起。
他背对着阳光,斯文白净的脸带着几分阴暗,不似薛川那般,为人磊落,气质独特。
“何事?”张蔓儿语气不耐,如今连跟他说话都觉得多余。
刘子文转过身来,可看清他的面容憔悴,眉眼之间带着失落:“蔓儿,失去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损失。”
“真动听。”张蔓儿平静的面容,凝结冰霜。
她不是本尊,自然不会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蛊惑。
“蔓儿,我是真心的,我一直都等着你回头。”刘子文眼眸蕴含了无限深情:“薛川那个莽夫,根本配不上你,只有我才是最匹配你的人。”
若薛大将军都配不上,那天下间还有几人?
张蔓儿轻蔑一笑:“别说这些,我感到恶心。”
不愧是饱读诗书的人,说的情话真动人。
他所谓的等待,便是在痴心的路上,跟宁雪妍苟合。
“蔓儿,我是真心的,非要我把心挖出来,你才肯相信吗?”
他的出现,让张蔓儿的好心情全无,她急迈莲步吗,出了布庄,往薛府方向回。
芦苇抱着布匹跟在后面,刘子文也跟了上去。
破庙
一座四面通风,破乱不堪的破庙里,在佛祖脚下的石墩上,坐着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子。
女子身形消瘦,脸上带着污渍,仔细辨别,不难发现这是一张美人脸。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被四处通缉,隐藏在破庙里的宁雪妍。
一名拿着破碗,驼着背的中年男子,一步三晃的走到破庙里,弯着腰跟宁雪妍汇报:“夫人,刘大人出了府里,他去见张蔓儿了。”
刘子文,张蔓儿,这两人一旦交集,便是宁雪妍怒火的根源,一听这话,她原本平静的双眸,变得血红,面露狰狞。
“那两人现在在哪?”
“小的在布庄看到两人拉扯,刘大人痴心一片,紧跟着张蔓儿往薛府方向走去……”
“行了,你别说了。”宁雪妍双手紧紧拽成拳,语气森冷:“张蔓儿,我要你死。”
说完,便带上匕首,气势汹汹的冲出了破庙。
一炷香后,等宁雪妍赶到时,便看到在薛府门口拉扯的两人。
芦苇阻止着刘子文靠近张蔓儿,突然听到有急促的奔跑声传来,她抬眸一看,便看到了杀气腾腾的宁雪妍,赶紧将张蔓儿拉到一旁道:“主子,小心。”
“……”张蔓儿退到一边,反应过来时,就见宁雪妍跟刘子文起了冲突。
“刘子文,你对的起我吗?”宁雪妍失态的吼着,就跟一个癫狂的疯子,被所谓的爱情折磨成这番模样。
张蔓儿看了芦苇一眼,示意两人赶紧进府,不掺和这等破事。
芦苇会意,上前去敲门,就在这时,跟刘子文争执中的宁雪妍,朝这边急速冲来。
芦苇双眸一眯,看到匕首的寒光在她面前快速扫过,她连连退后一步,避开了锋芒,将张蔓儿往身后一拉:“主子,小心。”
安抚好张蔓儿后,芦苇拔剑而上,对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来说,要解决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易如反掌。
但张蔓儿没有发话,她自然要留活口。
刀光剑影般的对决,让刘子文整个心脏都要跌停了,他心惊肉跳的看着这一幕。
他不希望张蔓儿有事,也不希望宁雪妍死在这里,抖着嗓子喊:“女侠还请手下留情,切记伤她性命。”
即便对她无爱,也不忍心,她命丧当场。
宁雪妍没什么功夫,没几下就招架不住,手中的匕首也被踢落在地,她假意求饶,却随手洒了一包药粉。
芦苇猝不及防,那些呛人的药粉飞到了眼睛里,让她视线模糊,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