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大人挥着衣袖道:“不用了,本官此次前来是奉命行事。有人上奏,说你一个小小的县令,鱼肉百姓,跟奸商,土匪勾结,残害忠良,特由本大人,亲审此案。”
伴随着这道铿锵有力的声音落下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焦急在这位巡抚大人上。
在宾客们的窃窃私语中,混迹在人群中的张蔓儿跟薛川两人,相视一望,眸中都带着欣慰的笑意。
他们说期待的事,终于来了。
来的如此悄无声息,却又大快人心。
巡抚既然敢上门抓人审查案子,就表明已经掌握了相关的证据。
张蔓儿顺着众人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一个正气凛然,身形伟岸的男子,年纪大约三十左右,方形脸,五官突出。
这一身官服,显得他威严无比,那无形中散发的气场,能让人战战兢兢。
“大人,冤枉啊。”宁大人先是一愣,继而呼天抢地道。
眼下的这一刻,哪里还有平日的威严,跟这巡抚一比较,就如一只丧家之犬,只会喊冤。
“冤枉?”巡抚唇角嘲讽勾起,看了一眼身后的官兵,低喝道:“来人,将这些人押到衙门里,升堂。”
这一变故,让人群中发生了不小的轰动,现场一片嘈杂,混乱。
此刻的宁雪妍也慌了,掀开红盖头,露出一张颠倒众生的脸,看着这些破坏她婚礼的人,等着看她笑话的人,眸中闪过不满。
这些人是算好时辰,特意来捣乱的吧。
大喜的日子,升什么堂?
宁雪妍精致的俏脸闪过一丝愤怒,发生这等变故,除了使用女人特有的软弱,总不能学泼妇骂街。
心里气的的要死,面上依旧恭敬有礼:“大人,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可不可以等拜堂过后,再去理清这一事。”
在她眼里,没有什么事比拜堂更加重要,再说只需最后一拜,便可礼成了。
“这等大事,区区拜堂嫣能相提并论?关于宁大人的面目,现在弄清楚也好,省的新郎娶了一个狗官千金。”巡抚噙着嘴角,毫不客气道。
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微眯,就像一把出鞘锋利的宝剑,可以斩断世间的一切恶根。
张蔓儿暗自给这巡抚打气,也越发的有信心,今日这狗官怕是要落马了。
这蓝府果然厉害,能派出这么个人物。
心里畅快,就想跟薛川交头接耳几句,谁知往身旁一望,一直站在她身旁的薛川不知所踪。
张蔓儿心里一慌,睁大眸子,四处寻找时,就见那抹高大的身影,在人群中一晃而过。
面色严肃的薛川将一个宾客的手背到身后,将人押到了巡抚大人跟前:“大人,草民薛川,曾是这县衙的捕快,知晓一些县令大人犯罪的证据。”
他手里押的这个宾客,正是刚才跟张蔓儿讨论过的外乡人士,通过一番观察,能断定此人跟县衙大人关系密切,说不定是大人物的爪牙,在这大喜的日子,给宁大人道喜,借此通一通底气。
薛川的一出现,引起很多宾客一阵哗然。
巡抚心想,今日可有意思了,他在这清水镇悄无声息多日,用了不少手段,才找到狗官跟人勾结的证据,其中县衙捕快连铁生家他就去搜查过,收获不少。
原来,连铁生在走之前,将收集到的罪证,全都藏在烧饭用的灶洞里。
眼下这个薛川,他也是听说过的,以前跟连铁生都是衙门得力的捕快。
弃忠用奸,收敛财物,一个小小的芝麻官,能搅起这么多的风浪,背后的大人物实力不可小觑。
“行,将这鬼鬼祟祟的人,一起押入衙门,升堂。”巡抚大人一声令下,大厅里所有的人,全都移步到了衙门大堂。
原本围在府邸门口的老百姓,都跟一股洪流一般,全都跟着涌了过去。
一向在堂上威风凛凛的县衙大人,这会跪在大堂之上,像是阶下囚一般,自然引起百姓议论纷纷。
“这,怎么回事呢?这县衙大人怎么被抓起来了。”谁能想到在衙门千金成亲当日,还能发生这一戏剧化的一幕,当真是让老百姓们大开了眼界。
“这个狗官,估计就要落马了,被上头的人查了,说他鱼肉百姓,收敛财物。”有些消息灵通的百姓,就跟身旁那些不明真相的人解释。
被官差押着进去,除了跪在地上的宁大人,还有浑身打颤的宁夫人。
围在前面的是宁府的家眷,有姨娘,庶子,嫡女,还有女婿。
哦,不对,成亲还差最后一拜,这仪式未成,刘子文还不能算是县衙的女婿。
随着锣鼓响,堂内一片威武声中,巡抚大人端坐在高堂之内,手拿惊堂木重重的一拍,瞬间周围一片鸦雀无声。
“宁大人,有人说你勾结奸商,鱼肉百姓,私养杀手,残害忠良,你可认罪。”巡抚大人掷地有声的声音落下,如一块石头重重的砸进了围观人群的心间。
“冤枉啊。”宁大人心口突突的跳,但面上依旧采取死不承认的措施。
他无比纳闷,这好好的,巡抚大人怎么就来了,一点风声都没有,让他毫无准备。
“大人,这是有人肆意陷害,根本就没有这等事,本官在清水镇这么多年,可谓是两袖清风,兢兢业业,为了地方百姓操碎了心啊。”
附近的几个镇子,就属他们的清水镇最为繁荣,百姓安居乐业,这难道不是他的功劳吗?
他这番话,可是遭到了围观百姓的不认同,很多百姓伸手对他指指点点。
就连张蔓儿也忍不住的小声嗤鼻,这狗官脸皮够厚的,亏他还说的出口,什么两袖清风,那是给清官用的,别侮辱了这个词好吗?
这时,站在高堂内的薛川,将手里抓的这个男人一脚踢到在地,声音清冷道:“巡抚大人,此人形迹可疑,并不是当地人,听口音像是京城人士,说不定就是某位大人物派下来的党羽。”
他观察这位三十多岁的男人很久了,看县衙大人对他恭恭敬敬的,就能看出一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