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蔓儿如一缕幽魂般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飘荡着,今日发生的一幕幕,恍若在梦里,又好像真实的在眼前发生的。
薛川昔日的宠溺还在脑海中浮现,怎么说变就变了。
不,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薛川怎么可能会这么对她。
他不是那样的人。
张蔓儿回想这件事的细枝末叶,越想越觉得刚才冲动了,石晓静表白时,薛川依旧是那副面瘫脸,根本没有回应她的感情。
一定不是她想的那样,可他为什么不解释?难不成是有什么苦衷?
但他在武馆里上工,简简单单,不会有什么利益纠葛,会是什么原因,让他不想解释?
张蔓儿恍惚觉得是哪里出了问题,有些不对劲,她不能不问清楚,就把自己的相公拱手让人,那岂不是白白便宜了石晓静。
两人的感情发生磨合,有外人想介入这并不可怕,最主要是薛川的心思,他是怎么想的?
这对他来说是个巨大的诱惑,看他如何决断。
除非他亲口说不爱她了,要娶别的女人,不然她不会放弃的。
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想清楚后,张蔓儿心情好了许多,也不想刚才那样神情紧张,患得患失了。
她随着街上的行人流随意的涌入着,在路边瞧见一个卖姑娘家首饰的摊位。
看起来生意不错,摊位边上围了很多年轻的姑娘,在挑选着首饰。
差点忘了,答应给未来的嫂子买些首饰品的。
张蔓儿迈步过去,扎在姑娘堆里挑选起来。
小贩看着张蔓儿出现,就觉得眼前一亮,如此貌美的女子,哪怕是穿着简单朴实的衣裳,也难以掩盖她的风华,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见她挑首饰,忙殷勤的介绍着:“姑娘,想买些什么?我这饰品摊位的东西,可都是货真价实的,不比铺子里卖的首饰差,价钱又实惠,样式别致,姑娘挑挑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
由于张蔓儿梳的发髻,不是这边的妇人发髻,很多人都看不出她究竟有没有嫁人。
张蔓儿是觉得妇人发髻繁复复杂,她都是自行改造过,梳的发髻简单又不失好看。
小摊位上的饰品应有尽有,张蔓儿挑了一根蝴蝶发簪,一对梅花耳环,一个银镯子,问道:“多少。”
小贩看见她挑的好几样,心里欢喜,看这姑娘打扮穿着,也不像没钱的主,就道:“姑娘,挑了这么多给个三百五十文吧。”
三百五十文倒也算实价,但是买东西的人,当然希望东西能再便宜些。
“三百文,若是可以的话,给我包起来。”张蔓儿也没有心情跟他讨价还价,就说了一个大概的价位。
她经常在镇上走动,这些摊位的价格,她了如指掌。
张大海托她买首饰还真是找对了人,若是换成他一个大男人,往这姑娘堆里一站,先不说不好意思,就算豁出去这脸皮,在小贩出的价格上,也不好意思还,因此也容易被宰。
这个小贩还算老实,开的就是实价,简单的算了算,还是有挣,看张蔓儿又买这么多,就爽利道:“好咧,姑娘,看你也爽快,行,成交吧。”
一手给钱,一手给货,看着手里的这几样饰品,想象着张大海拿给子月姐那种欢喜的样子,她都不由的期盼起来。
有时爱情太复杂,还不如这种简简单单的好。
就好比她跟薛川的最初,就自己跟他,没有外界过多的诱惑,日子不就是简单的小幸福。
在这镇上长期打拼后,眼界开阔了,容易被这些繁华迷了眼。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晃悠了一下午,张蔓儿这才拦了一辆马车回去,当她将买来的首饰交到张大海手里时,瞧见他神色的欢喜,让人看了也有好心情。
对于张蔓儿挑的饰品,张大海十分满意,妹妹的眼光果然不俗,想象着子月欢喜的表情,这张憨厚的脸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妹妹,你的眼光就是不错,多少钱,我给你。”张大海说的就去衣袖里掏银子。
就被张蔓儿一把阻止了:“哥,一点小钱,不用算的那么清楚,就当我送给未来的嫂子。”
张大海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了声谢谢。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作坊的工人全都陆陆续续的下了工,唯有张蔓儿盯着村口方向出神。
薛川今夜还是不回来吧?还要住客栈吗?为什么?他既然不接受石晓静的爱意,还待在清水镇做什么?
有家不回,这是什么情况,她一定要弄清楚。
入夜时,张蔓儿洗了脚,熄灭了油灯,正准备睡下,就听见院门被人从外面叩叩叩的敲响。
她心里一紧,原本的睡意一下子就跑开了。
这个时辰敲门,一定是薛川,张蔓儿紧张的心都快要跳出胸膛,顾不得穿鞋,光着脚丫踩在青砖铺成的地上,风风火火的跑出来开门。
吱呀一声,门被张蔓儿打开了,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站在门口的不是薛川,而是薛阳夫妻。
“三嫂,你怎么了,怎么鞋都不穿就跑出来了。”伴随着杨可心疑惑的话语落下,张蔓儿低头看了一眼跟贝壳一样的玉足,小巧可爱。
女人的脚是不可以给别的男人看到,薛阳虽是三弟,但也是别的男人。
张蔓儿心里一紧,说了一句等一下,就急急忙忙的回屋穿上鞋子,再跟一阵风的跑出来道,神情恍惚道:“你们怎么来了。”
“三嫂,现在老薛家都睡下了,我们这才敢把研磨胭脂的东西偷偷的抬过来了。”杨可心小声道,指了指放在薛阳脚边的一个大红箱子道。
这个大红箱子,正是杨可心嫁过来时,用的红色箱子。
想不到那时,她就将这些东西带来薛家了,果然是有备而来。
“原来如此,那抬进屋里来吧。”张蔓儿说道,走在前面将屋里的门打的更开。
回头一起帮忙抬箱子时,手不小心滑到箱子手柄上那尖锐的金属,鲜血从手指上沁出,她低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