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西街有不少的酒楼,饭馆,寻常人家也不会来他们这个小铺子吃饭。
倒是一些做工的汉子们跟赶路的客商,觉得他们家的竹筒饭不错,入口醇香,肉汁鲜嫩,很有特色。
这若是在铺子里吃,还有一碗骨头汤送。
香浓的骨头汤,伴随着几粒饱满的花生,还有一些肉沫,这个味道香浓,也不油腻,很多人都喜欢。
这到了吃饭的点,连铁生带着几个官差来帮衬生意了。
“连大哥,你来了,快到屋里坐。”张蔓儿热情的招呼着,将这些官差迎进屋。
连铁生时不时带一些捕快照顾她的生意,可见他的良苦用心。
“来八个竹筒饭,荤素搭配。”连铁生说道,四个人找了两张桌子分开坐,这铺子里是有坐四人大桌的,但这会有客人,总不能去赶。
张蔓儿提出可以把两张桌子拼在一起,连铁生摆手道:“不用了,就这样吧,弟妹,上竹筒饭。”
这桌子搬来搬去麻烦,这样分开坐,没多大关系。
“好咧。”张蔓儿先给每人都打了一碗骨头汤。
薛雨则是将蒸好的竹筒饭放在托盘上,端着过来道:“几位慢用,若是这汤不够,一会给你们加点。”
“好的。”
薛川这会端了个凳子,挨着那两个官差坐,那打眼色窃窃私语的样,张蔓儿就知道他在不动声色的询问连铁生在衙门的事。
想着薛川忙了一上午,也没吃饭,就给他端了两个竹筒饭,配上一碗大骨汤。
饭桌上,几人吃着汤,还能吃到骨头上的肉,心里无比满足。
或许是这些男人的吃相吸引了路人,又或者是竹筒饭的清香飘了出去,招揽了客人。
眼看着铺子里头的几张小桌都满坐不下人,更多的客人则是提着竹筒饭带走。
今个开门红,让张蔓儿更加信心十足,偶尔对上薛川深邃的眼,两人都是默契的无声交流。
薛川跟这两个新捕快暗示的差不多,看着这些昔日的兄弟们吃好了饭,想跟他们多聊几句,但一看到有辆熟悉的马车朝这边驶来,立马跟连铁生等人使眼色。
一起上工多年的兄弟就是不同,对方的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
很快,铺子里头的官差都走了,薛川拉开铺子里的小门,进了后院。
“呦,这里开了一家新铺子呢?这竹筒里蒸的什么呢?闻着很清香。”伴随着一辆马车呼哧一声停下后,踩着凳子从马车下来的是位年轻公子。
中等身材,肤色呈小麦色,穿着上好的绸缎衣袍,手里摇晃着一把折扇,很是潇洒的样子。
来者都是客,不分三六九等,张蔓儿自然都欢迎。
刚她还觉得竹筒饭入不了这些富人的眼里,这不眼前就来了一个富贵公子,给她增加信心吗?
只要东西好吃,就能吸引到人。
这竹筒饭也算是特色食物了,不仅在这条街独一份,在整个清水镇都是独一份。
“爷,咱们真的要在这里吃吗?”随从皱着眉头,嫌弃的看了一眼这个并不奢华的小铺。
虽装修的很有特色,也干净整洁,还有一股竹子好闻的清香。
但他家公子身份尊贵,怎么能进这种小铺子,屈降身份呢?
“你懂什么,这叫民间特色。”那公子摇头晃脑的念叨,在铺子头找了一圈,看还没有空位。
有三张桌子满人,还有两张桌子显然是刚走了客人,还没来的及收拾。
他自然撩起衣袍,选择坐在薛雪的那张桌子。
此时的薛雪正在吃饭,抬眸对上一双陌生异样的眼眸,四目相对,来人的眼睛里闪现了一抹惊艳。
宁盛眯着细小的眼睛,上下打量薛雪好几圈,这丫头肤色白皙,眼睛黑白分明,明眸皓齿,透着一股天然的纯真,那眼角流露出的那丝不屑,又带着难以驯服的小高傲,让他起了兴趣。
薛雪被这陌生的目光频频打量,心里都起了鸡皮疙瘩,连带着吃饭都没有胃口。
明明那边就有个空位,干啥非要坐在她这一桌,还用这种肆无忌惮的眼神看着她,让她招架不住。
这男人穿着华贵绸缎衣袍,细小的眼睛透着精明算计,相貌平平,五官没有特色,跟孙君浩这翩翩公子哥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谁啊,还用这种色眯眯的眼睛打量着她,着实让她懊恼。
薛雪端着竹筒饭,起身往后面一张桌子坐着,这兜来兜去还是和孙君浩坐一起。
这不就是缘分吗?还是跟他坐一起备有安全感,不像这个陌生的男人,多看一眼,都让她觉得心里发毛,生怕招惹了什么是非。
张蔓儿对这一小插曲并不在意,对薛川躲起的行为表示不解,趁这会人少了一点,她跟薛雨打了声招呼,就去了后院。
宽阔的后院里,薛川正坐在石凳上,一手握着茶杯,一手指节轻敲石桌,时而沉思,时而眉头紧锁。
他正想着县衙大人的儿子怎么来了,就突然觉得眼前一黑,一双温热的手悄悄蒙住了他的眼睛。
不用猜,光是凭着这双手的触感,还有属于她身上散发的特有芳香,就让他不难分辨。
“蔓儿。”他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站在他身后的张蔓儿,慢慢踱步到他跟前。
这就被猜出来了,真不好玩。
张蔓儿精致的脸上挂着讪笑,皮肤白皙,小巧的鹅蛋脸,挺俏的鼻子,一双清澈如泉的眼睛。
她今个为了方便干活,穿的简单利落大方,紫色的襦裙,带着清新淡雅脱俗的味道。
腰间一根白色腰带,将她的细腰显现出来,越发衬托着身姿曼妙。
薛川打量着她道:“你怎么来了。”
声音不徐不缓,像是带着某种深意,指节分明的手指一记一记敲击着石桌桌面,沉闷有力。
张蔓儿不解他怎么扮演起了深沉,盯着他刚毅的面容,纳闷道:“相公,你怎么突然就跑进来了,是刻意躲着某人吗?”
“聪明,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薛川抿了一下薄唇,又道:“那你猜猜,我看到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