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见到江晨溪的时候,她正在冷宫之中数着自己头上的虱子。
这一幕看上去十分的讽刺。
江晨溪,曾经是京城第一美人,容貌,才华都是一等一的。
无论是谁都会认为这样的一个仙女,必定会幸福一生。
但是谁又能想到如今的她会是这般的境遇?
门一打开,一束光正好照在江晨溪的脸上,她皱着眉,缓缓地抬起了头。
看见是我,她似乎有些激动,随后便是冷声地说道:“你来看我的笑话吗?”
我跨步入了屋中,地上有些甘草,有几个肮脏不堪的恭桶,便什么都没有了。
屋子里的味道十分的难闻,腐烂发霉,臭气熏天。
我环视了一周,缓缓开口道:“陛下给孩子起名沛瑄,赵沛瑄。”
“赵沛瑄……”江晨溪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随后冷嘲道:“这是个什么名字?赵洛俞随便起的吧?”
我没有作声,这名字确实是赵洛俞随便起的,后来我要求让他改,但是赵洛俞拒绝了,无论我说什么都没用。
“孩子很好,你可以放心。”我又说了一句。
“呵呵,江辰媛,你还说你不是来看我的笑话的?你霸占了我的儿子,霸占了我的丈夫,现在估计也霸占了我的后位吧?”
江晨溪眼中满满的都是恨,“你来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死吗?让我早点死好不碍你的眼吗?
我告诉你,我偏要活着,我要活到一百岁!
我要看着你也被赵洛俞舍弃!也被丢入这冷宫之中!
呵呵……父亲和兄长一定会救我的!我只要活下去,就会有出去的一天!”
“四妹很快就要入宫了。”我看着江晨溪,“就像当初父亲舍我那样,他也舍弃你了。”
江晨溪突然坐直了身子,大叫道:“不可能!”
她扶着墙缓缓地站了起来,“我是父亲最心爱的女儿!他不会舍弃我的!还有兄长!他只有我一个亲妹妹啊!
江辰媛!你一定在骗我!你在骗我!对不对!”
我不置可否,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一点点的疯狂。
“你告诉我!”她冲着我大喊,要冲上来,被我护在我身后的两名太监拦下。
“江辰媛!我没你想得那么脆弱!我是不会相信你的!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为了登上皇后的位置,抢了我的孩子!现在还想骗我!我不会信的!”江晨溪几乎是吼叫。
两名太监将江晨溪推坐在地上,她一捋自己蓬乱的头发,“我是京城第一美人,谁都比不上我!谁都不可以比上我!”
我摆手,让两名太监先出去。
其中一个太监有些担心地说道:“贵妃娘娘,这江氏现在是个半疯,您自己……”
“无事,你们先出去,若有危险我自会叫你们。”我道。
两名太监互相看了看,虽然担忧,但是不敢违抗我的命令,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江晨溪坐在地上,看着我,“江辰媛,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赵洛俞能将一个给他生孩子的女人打入冷宫,他是多么的无情!多么的可怕!
哈哈……
我就看着你悲惨的那天,我等着!我等着!”
我靠近江晨溪,放低了声音问道:“孩子,到底是谁的?”
江晨溪疑惑地看着我,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你想诬蔑我?你想诬蔑我!江辰媛!啊?是不是赵洛俞十分喜爱我的孩子,你怕了,你慌了!
你怕我的孩子被立为太子是不是?你怕有一天他将我从这里接出去?是不是?”
刚才那太监说江晨溪如今半疯我还不信,现在却信了。
说着说着,江晨溪眼中出现了惊恐,“你!你要诬蔑我的孩子不是皇家血脉!
你要杀他!
我要见陛下!我要见赵洛俞!你不可以杀他!”
“我不知道你是真的疯了,还是在装疯,但是我希望你能回答我这个问题,孩子,到底是谁的?”
“当然是陛下的!”江晨溪十分肯定地说道,“你休要诬蔑我!”
“你最好跟我说实话,否则若是被陛下发现,我恐怕保护不了沛瑄。”我十分冷静地开口说道。
江晨溪有一瞬间的慌乱,“就是陛下的孩子!就是陛下的孩子!
江辰媛!皇家的血脉不是你可以随便几句话就可以颠倒是非的!”
赵沛瑄和赵洛俞毫无相似之处。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没发现,不过后来我就发现了端倪。
赵洛俞的眼睛是那种狭长的凤眼,十分的犀利。
江晨溪的不是凤眼,是有些类似桃花眼的,可孩子的眼睛跟赵洛俞也不像,跟江晨溪也不像……
不仅是不像,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两种样子。
“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动了胎气早产?”我问了这个问题。
我觉得这是一个关键。
江晨溪是一个心里十分强大的人,一般的事情她是不会动气或者是受到惊吓的。
那么那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洛俞让我调查,我也调查了,但是什么结果都没有。
今日我来问江晨溪,目的只有一个,我要弄清楚孩子是不是赵洛俞的,如果是,那自然没问题,如果不是,我便要想办法护住这个孩子。
试问哪个男人能允许自己的妻子生下别人的孩子,更何况是一国之君。
虽然赵洛俞不喜欢江晨溪,但是他也一定容忍不了孩子是别人的!
现在赵洛俞还是不愿意看孩子,所以他并不知道孩子丝毫不像他。
江晨溪冷笑道:“那日我摔了一跤,动了胎气而已。”
“你撒谎!常太医的诊断是不会错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追问道。
同时我又说:“如果孩子不是赵洛俞的,你最好告诉我,我需要做准备,防止赵洛俞杀他。
如果是,那我的担心便是多余的,你当我没问这句话。
长姐,我是恨你,但是我不会伤及无辜,更何况是孩子。”
江晨溪冷笑着,完全不信我说的话,“你现在撒谎的样子,真是让我分不出来了,越来越说的像真话了……呵呵……”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道。
“我知道,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你是在想着怎么置我于死地!”江晨溪低下头,顺了一缕头发,继续数着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