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亭住口,无声地看着他。
萧甫云朝文落英身后躲了躲,结巴道:“干、干嘛,我说错了吗?”
“你没说错,你说的太对了,”邵亭一巴掌拍在萧甫云肩膀上,把人拍得一个哆嗦,“我之前怀疑盐运一案和天机堂有关,听你这么一说,想来天机堂也和宁王府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有了想法,就要实践。
天机堂崛起的时间并不是在近期,但既然和宁王府有关,想必也是很早就存在的了。
于是邵亭决定找个机会,再去拜会一下宁王。
彼时距离萧战秋夜探宁王府已经又过去了几天,邵亭挺着小肚皮上门找茬的时候,得到了管家“王爷身体不适正在卧床静养”的回复,差点高兴得当场笑出来。
看来左护法还真有两把刷子,居然能把鸡蛋王爷搞到下不了床!
知道鸡蛋王爷过得不好,邵亭也就安心了。
但如果他能到闲庭居里去看一眼,恐怕就不会这么高兴了。
宁王的卧房内,左文渊靠坐在床头,烦不胜烦地瞪着面前戴着面具,举着勺子喂他吃饭的男人。
那晚姬澹轻易冲开穴道,左文渊本以为对方会借机发难。
却不想姬澹什么都没做,甚至没有再喂他化功散,只是点了他的穴道,封住他的内力,然后……每时每刻都跟在他身边,连上茅厕也不放过,生怕他消失了似的。
又是一勺鸡蛋羹递到面前,左文渊不耐烦地别开了脸。
“你今天吃得比昨天还少,这样可不行。”姬澹好声好气地哄道,“再多吃两口,如果是不合胃口的话,告诉我你想吃什么,我立刻派人去换。”
“你先告诉我你想干什么?”左文渊冷哼道,“至今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难不成你长得奇丑无比?”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左文渊觉得自己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他虽然不是颜控,但也不是什么长相都能吃得下去的,要不是姬澹技术超群,让他流连忘返,他早就让对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然而这些日子下来,姬澹竟不再压着他做酱酱酿酿的事,左文渊的耐心便渐渐被消磨殆尽了。
如果姬澹真的是个丑比,外加力不从心的话,左文渊觉得自己还是再把教主叫来一次比较好。
“你真的很想看我的脸吗?”姬澹道。
左文渊道:“并不是很想看,但如果你肯摘下面具,我也不妨看一看。”
姬澹叹了口气,状似无奈道:“那好吧。”
说着,便抽开了系在脑后的绳结。
左文渊不由自主地屏息,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具后即将露出来的真容,生怕会看到不堪入目的画面。
面具摘下,露出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
左文渊呼吸一窒。
姬澹与左文渊对视片刻,却没得到对方的回应,不由有些忐忑:“怎么样?”
“……不怎么样,”左文渊慌忙别开脸,面朝暗处道,“也不过就比常人英俊了些,比起我教夫人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边说,边扯过被子,偷偷地盖住了自己起反应的部位。
“夫人?你是说文仕修?”姬澹眉头皱起,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左文渊对邵亭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有些傻乎乎的少年,乍一听到文仕修这三个字,没能立时反应过来。
但这样的表现却恰好让姬澹误会了。
只听他冷笑道:“京城第一美男子果然名不虚传,居然把你也迷住了,你可知他曾经……”却又忽然停住了。
左文渊回神,追问:“夫人曾经怎么了?”
“没怎么,”姬澹及时收口,“不过就是想起了他以前的愚蠢罢了。”
左文渊早已将邵亭列为魔教一员,闻言不满地皱起眉:“夫人才不愚蠢,夫人可聪明了。”还写了那么多有趣的故事,他可喜欢看了!
姬澹不爽道:“所以你现在是要为了文仕修那个蠢货与我争吵?”
左文渊:“……”
左文渊冷静道:“宁王殿下……”
“叫我无疾。”姬澹打断他。
左文渊充耳不闻:“宁王殿下,我认为你可能误解了些什么,我现在不是自愿留在宁王府的,请你不要以这种亲近的姿态与我说话。”
“什……”姬澹一脸的不可置信,“可你之前明明没有离开!”
“那是为了留下找你算账,”左文渊淡定道,“可惜我技不如人,武功远逊于你,一下子就被你再次擒获了。”
姬澹听了,浑身散发出一种“我不接受”的气息。
左文渊大感稀奇。
这家伙莫不是脑子有病吧?莫名其妙将他绑来,对他行禽兽不如之事,还希望他能对他产生除肉.体以外的感情吗?
*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
邵亭又去过宁王府两趟,却都被管家以“王爷抱恙”的借口挡了回去。
邵亭渐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如果左文渊真的反客为主,留在王府折磨姬澹的话,应当不至于一点消息都不传出来啊,至少应该给他们报个平安才是。
但此刻他已经没有闲暇的功夫求证。
他的肚子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几乎能赶上正常妇人怀孕时的体型,若非文氏的胎儿较普通人的要小上三分之一,恐怕他的肚子还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