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亭:“……”
靠,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聪明了?
青衣人冷哼道:“你别做梦了,即便不能做魔教教主,萧战秋我也是杀定了的!”
邵亭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青衣人幸灾乐祸道:“而且这蛊虫是我借来的,就算我想替他解毒也没解药,哈哈哈哈,萧战秋死定啦!”
邵亭:“……”
这人果然是个智障!
可邵亭万万没想到,智障笑完就把矛头指向了他:“你这家伙废话太多,看着真碍眼。”
邵亭:“???”
邵哥明明长得这么帅!
青衣人嘴角微微一勾,微微抬手,下一瞬,他掌心的黑色甲壳虫便朝邵亭飞射过来。
邵亭连连后退,在蛊王几乎要扑到自己脸上的时候,下意识抬手一挡,竟是抓住了蛊王,邵亭甚至能感觉到虫子的六肢在手心挣扎划动的感觉。
他紧紧握着手,虽然十分恶心,却不敢松开。
青衣人脸上丝毫不显紧张,像是完全不怕蛊王会在邵亭手中受伤似的,他笑道:“别挣扎了,我的蛊王万里挑一,仅仅是触碰到它的外壳就足以让你中毒。小弟弟,师弟的小跟班,你也死定了呢。”
邵亭:“……草!”
他低头,死死地瞪着从指缝间露出的虫子触角,忽然恶向胆边生,手掌猛地用力。
只听“噗嚓”一声,淡绿色的汁液从邵亭的指缝中缓缓流下。
青衣人笑不出来了。
他瞠目结舌地看着邵亭,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他干了些什么。
好半晌,他才凄惨地大叫了一声,崩溃哭喊:“你干了什么!混蛋!你都干了些什么啊!啊啊啊啊——”
青衣人悲愤异常地朝邵亭冲了过来。
做了半天背景板的萧战秋此时终于有了动作,他一手捂着胸口,另一手自然下垂,轻轻打了个响指,方才退去的蛊虫们再一次蜂拥而至。
这回青衣人没了蛊王的庇护,还没来得及靠近邵亭和萧战秋,就被蛊虫们追得哇哇乱叫,落荒而逃,眨眼间就消失在了二人的视线中。
邵亭顿时泄了气一般摔坐回了地上。
他把捏爆了的虫子尸体随手往边上一扔,看着手心恶心的黏液,也想学着萧战秋的样子撕一块衣服下来擦擦,然而失败了。
萧战秋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抬手在自己已经缺了一片的衣摆上轻轻一扯,便撕下一块布条,递给了邵亭。
邵亭默默地接过擦手。
“教主,真没想到,我们居然会死在一块儿呢。”邵亭把弄脏的布条也扔到一边,盘腿坐好,“这算不算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却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萧战秋却没感受到他的阿Q精神,冷淡道:“我才不会死。”
他才刚重生,才不会死在这里!才不会死在萧甫云那个废物手中!
邵亭撇了撇嘴,不再理会一点情趣都没有的萧教主,兀自抱着膝盖,盯着自己刚才抓住蛊王的那只手看。
啊,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要死了呢。
已经死过一次的邵亭忽然发现自己对死亡并没有那么恐惧,他从现代穿到古代,本来就和舍弃一切重新再来没什么差别,在这个极陌生的环境,再死一次,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再失去的了。
虽然有些悲观,但却是不争的事实。
“你方才为什么不逃跑?”萧战秋的声音忽然响起。
“啊?这个……”邵亭正想着要怎么回答,总不能直接说因为觉得逃不了吧,便觉得肩膀一重。
他侧头,发现面色青黑的萧战秋居然刚说完话就晕了过去,此刻正意识全无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神态格外脆弱。
既然是死,也得死得体面一点吧。
邵亭看着萧战秋的脸想道,最起码找家客栈,在死了之后还能有人报官,即便不能得到一口棺材,也能得一张草席,入土为安,不比暴死街头强多了么。
有了想法,便要实施,不然就来不及了。
邵亭趁着自己还没有像萧教主一样毒发,扶着昏迷不醒的萧教主上了马。好在闪电是一匹极有灵性的好马,看出了邵亭的意图,居然主动跪下,让邵亭把萧战秋扶了上去,饶是如此,也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没办法,萧战秋个头太大了,还壮,放到现代估摸着能有一米九。
等到邵亭也骑上去,已经去了半条命,完全忘记自己可能还身中剧毒这件事,气喘吁吁地驾着马往前走。
晚霞绚烂时分,邵亭终于赶到了最近的一座城镇。
随便找了家看起来干净的客栈,邵亭害怕掌柜的拒客,特意在路边买了顶带纱的斗笠给萧战秋带上,遮住了他颜色可怖的脸,又用从教主口袋里翻出来的碎银子要了间上房,跌跌撞撞地把人扶上了楼,丢到了床上。
萧战秋似是中毒颇深,被这么折腾都没再醒来。
邵亭则趴在桌上,猛灌了自己一壶水。
喘了会儿粗气,邵亭总算缓过来了一些,又倒了一杯水,过去给萧教主喝了点,当然大部分水都顺着他的嘴角流进衣领子这件事他就管不了了。
邵亭一直在客房中待到了天色完全暗下。
不知是不是光线变化的缘故,邵亭总觉得萧战秋的脸色有些变蓝了,不知道是不是更加严重的意思。可稀奇的是,号称沾即中毒的蛊王并没有给他造成任何影响,他把蛊王捏爆的那只手至今安然无恙,连一点伤口都没有,更别说中毒变色了。
难道说这只是青衣人在吹牛?
抑或是把蛊王借给他的人在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