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训练人没齐,加上崔少言统共六个人。
陈子康领着他们下山,绕过几幢小洋楼,崔少言就大概知道是去哪儿。
自从帮着诊所送药以后,崔少言对整个岛的路线熟悉了不少,这带有不少宵夜档,到了夜晚生意还挺红火。
白天就相对冷清不少,寥寥几家店在营业,但基本都没客人光顾。
陈子康显然没少来,熟门熟路地径直进了其中一家店。
店名叫“老四川烧烤”,店长是个皮肤被晒成酱油色的老男人,见陈子康就起身:“今天这么早过来啊?还没开档呢!”
崔少言头上掉黑线,起这么个店名再操着口广普做生意真的好吗。
“待会儿吃,你先准备准备,有啤酒没?”陈子康很大方地拉开冰柜门检查,“这些都是我篮球队的队员,我们先后边打打球。”
“噢,来打球哇。”店长抱着手臂,“可是今天好像…”
还不等他说完,陈子康已经领着人穿过店铺往另一头走。
这一带全都是比较旧的居民楼,围绕起来像个挺大的四合院,对外做点儿小本生意对内住人。
院子里就有个很大的篮球场,旁边还有几张乒乓球桌和一些公园常见的运动设施。
“球场挺新的。”崔少言挺意外,“比学校的好。”
“刚翻新过的,特地来试试。”陈子康摸出手机看了眼,“现在三点,练两个半小时就吃饭。”
“那我练一个半小时就走,然后回来找你们吃饭。”崔少言忽然想起来了,“我得打工的。”
“拜打了,请一天假呗,等你回来我们都吃完了。”李彬彬说。
“崔儿打的什么工啊,有多少钱?”杨国涛好奇问。
“就普通的杂活儿,什么都做。”崔少言也不想详细解释,“说好的今天我请客,不等我回来你们不许走啊。”
“年纪轻轻人挺阔气。”陈子康笑,外套一脱将带来的球往地上一扔:“训练!”
队里人都比较听指挥,陈子康下了令大家就开始做热身,再绕着球场跑了几圈。
今天人不够,没法儿分成两队做比赛练习,陈子康就喊他们做双人对决。
“没轮到的不准玩手机,都给我看好!”陈子康喊话,“认清楚你的队友,才能把配合打好,想想如果你在场上会怎么做。”
“好的大哥!”没轮到的李彬彬和姜巍蹲在场边,默默将手机塞进了裤兜里。
“你呢崔少言!”陈子康往场对面吹了声哨,“是手机教你打球吗,怎么这么不听指挥呢!”
崔少言正忙着打游戏,手一抬表示自己错了下次还敢。
“康哥现在像极了个恶犬驯养员。”李彬彬小声说。
“崔儿分明是条野猫。”姜巍说。
场上两人三局打完,陈子康吹了一声哨:“换人!彬彬和崔儿打一场看看——”
“我靠。”李彬彬像被哨声从地上弹蹦了起来,“哎大哥我不想跟崔儿打啊。”
“去吧,去受死。”姜巍原地蹲着,同情道。
在他们队里有一种新说法,那就是“一对一没人能攻得过崔少言”。
这并不是说崔少言每次都能赢,只是对方每回都会被崔少言搞得筋疲力尽。
崔少言打球带脑子,经常出其不意,站他对面很难分清他什么时候会搞自己。
“崔儿别打了!”陈子康大吼,“老子这他妈是把你惯坏了,再这样下去罚你劈叉的!”
几个人大笑,崔少言喊着“马上马上”跑过了球场对面,将手机郑重交给了唯一还没碰过球的姜巍。
“?”姜巍接过手机,屏幕上一盘斗地主还没结束。
“别输了啊,掉积分的。”崔少言想了想说。
先前闹出尴尬以后,他鲜少和姜巍单独说话,现在想来想去还是不大好意思,毕竟之前姜巍一直很照顾他。
“你…确定能赢?”姜巍一脸懵地看着翔样的牌面。
“我能。”崔少言说完便上了场。
李彬彬站在防守区,讪笑:“崔儿、崔哥,你能轻点儿吗?”
“本来能的。”崔少言一脸认真地接过球,“看你搞黄色我就不想放过你。”
“操。”李彬彬绝望地笑起来。
“瞎逼逼什么呢,你的对手会和你聊天吗?”陈子康又吹哨。
对决一触即发,崔少言带球离开原地,李彬彬本就是靠速度取胜的小个子,都不知道这一下该怎么挡下来。
场边,姜巍端着崔少言的手机,神色复杂地看着对面农民说:“我就剩两张牌了!”
杨国涛喝着水凑过来看:“狗屎一样的牌为什么要叫地主啊?”
“你问崔儿。”姜巍不忍心玩下去了,接手后全程他就出了两张牌。
崔少言刚绕过李彬彬跃起上篮,忽然横空闯出一个篮球,朝完全没料到的他飞了过来。
“崔儿!”陈子康大声提醒。
崔少言反应特别快,手一拨断了这个球,落地的时候手简直疼爆了。
“操,神经病啊?”李彬彬一下就急了。
这球竟然是从二楼给砸下来的,崔少言抬头一看,栏杆边站着个叼着烟的黄毛:“他妈吵死了,不知道这是我的场啊?”
这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曾经染过一头红的崔少言心想。
“你谁啊?”陈子康马上起身,“这儿我经常来,怎么就变你的场了?”
“这儿我花钱翻新的,想打球就交租。”黄毛懒洋洋从楼道里走下来,身后跟着好几个痞里痞气的社会青年。
“靠。”李彬彬一看这架势就骂了声。
“这就是你说的街头篮球?”杨国涛忍不住朝崔少言吐槽。
结果崔少言根本没应声,他只注意到了黄毛背后跟的其中几个人里,有之前“绑架”过他的人。
这会儿他脑子里根本不是“冤家路窄”,而是“出来混必须还”。
他红发剃了以后对方显然都不认得他了,只跟在黄毛背后顾自抽烟、笑。
正好这黄毛刚想拿球砸他,那就新仇旧仇一起算。
“多少钱?”崔少言开口,“打你一顿够交医疗费没。”
此言一出,两拨人瞬间被强制带入了随时动手的状态里。
原本没想打架的陈子康有点儿头疼,黄毛愣了一秒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完直把口里烟一啐,一脚踩熄看向崔少言。
“缺爹玩意儿,今天我就让你叫爸爸。”黄毛手指怼到他脸前。
估计是原以为崔少言会怂,毕竟崔少言单看长相确实半点儿不凶残。
哪知崔少言就这么反手扭过他整根手臂,还不等周遭人反应,将黄毛往近前猛一拽,一脚踹翻在了地上。
“给我多少钱啊,包养我不好吧?”崔少言赶在他爬起来前,朝他扔球的右手多踹了一下,“你爷我超败家。”
黄毛痛喊着爆怒翻起,身后拳头也一齐迎上来,半个球场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扭打声惊动了整个院子的居民,纷纷围到栏杆边看热闹,但根本没人插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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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诊所内,付靳正站在煎药房前发愁。
他牺牲整个大房子招来的员工没来干活儿,连个请假的电话都不打,何其嚣张。
干脆把他炒了,再招个新的?
但崔少言确实挺机灵,很多事情随便教一教,他自己捣鼓两次就会了,要找个跟他一样甚至比他好的确实难。
不对,不过就是送药煎药打杂,随便抓个小朋友一样能干得好。
短短十分钟,付靳已经在心里将崔少言反复提回来、放出去、再提回来、再放出去。
最后他一看表,四点三十五,付靳迈步出去回了屋内,四下找来一张纸和大头笔。
他拉开椅子坐下,顶头落笔四字:招聘启事。
还没继续写下边的,付靳就看见崔少言怒气冲冲从后院走了进来。
付靳惊得一手抓过纸揉了团儿,随后反应过来了…他是雇主他心虚什么。
崔少言看见他,没像往常那样打招呼,付靳发现他脸上挂了点儿彩,走起来也不那么利索。
怎么又出去打架了?
“药呢,我去送。”崔少言十分凶狠地问。
“你这是干嘛了?”虽然知道他就在炸毛的边缘,付靳还是问了。
“跟你没关系。”崔少言果然炸毛道,“药呢?”
“这儿呢,过来。”付靳看他这个样子,心里忽然有点儿火。
他佛了这么些年,却总是在碰上崔少言的时候想要生气。
崔少言走进诊室来,发现付靳手上根本没要送的药,正顾自要出去,结果付靳先他一步,手一伸推上了诊室的门。
还就这么把崔少言堵在了门前。
很像方格炜爱看的腐剧里的那种…壁咚。
“干什么?”崔少言盯着他。
是种随时要咬人的眼神,付靳大概明白怎么回事儿,这小孩儿有点儿打红眼了,估计还没回过神。
付靳收了摁在门上的手,说:“过来吧,让我看看伤哪儿了。”
崔少言还背靠在门上,看上去不大高兴。
最后他说:“也不是我主动去打架的。”
“我也没问你原因。”付靳看了他一眼,说:“我是医生,你伤了我总得治。”
崔少言闻言,刚缓和点儿的脸色又冷了下来,道:“那你赶紧去治他们,有人被打得鼻青脸肿断手断肋骨的,他们都比我严重多了。”
“你别拧着。”付靳皱了眉,“你先过来,我看过你,他们如果有需要我再去看他们。”
崔少言炸了毛以后后背一直抵着门,隔了会儿像又泄了气,朝付靳走了过去。
“哪里最疼?”付靳紧皱的眉终于舒缓了半分。
“腿,膝盖。”崔少言慢慢坐了下来。
估计是真的疼,也有可能是刚才发脾气,脸涨得有点儿红。
付靳看他弄了好半天,也没成功将裤腿挽上去,不知怎的就突然想起了崔少言给他发过的…腿照。
要不把裤子脱了吧。
付靳脑子里飘过这句话,而后道德与理智又将它击毁。
这念头太过罪恶,付靳甚至默默移开了视线,不再看崔少言。
“把窗帘拉拉。”崔少言忽而道,“裤腿拉不上去,我干脆把它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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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二更看缘分~
崔少言:又打架了他是不是要责怪我哎好像没有我也不是主动去打架的没有那么不听话但对方好像根本不关心在他眼里我就是个受了伤的人他就是作为个医生义务性地关怀我,好气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炸毛了他关心我想炸毛不关心我也想炸毛怎么回事qaq
付靳:今天也是差点儿与叛逆期小孩儿沟通失败的一天感觉太难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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