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浴巾裹在沈芸夏的身上,然后搂着她进卧室。
沈芸夏坐在床边,他翻出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手指轻柔的穿过她浓密的黑发,他的动作虽然不熟练,却很认真,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
“等把头发吹干你就睡会儿吧,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在警察局本来有盒饭,可沈芸夏完全没胃口,扒拉了几下,就放到了旁边。
楚慕白也吃不下,两个人就坐在那里,看警察吃饭。
沈芸夏无力的摇了摇头:“我什么也不想吃……”
一不小心成了杀人犯,她哪里还有吃饭的胃口。
满眼都是血腥,她快疯了。
“不吃不行,你身体会受不了。”楚慕白心疼的看着沈芸夏,她本来就瘦,现在更是憔悴不堪。
红肿的眼睛,无神的看着前方,却没有焦点,给人空灵飘渺的感觉,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要她真实鲜活,还有她开心的笑。
沉默了良久,沈芸夏才开口:“我真的不想吃!”
“好,我不逼你,睡一觉吧,睡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帮沈芸夏吹干了头发,楚慕白又拿起了鬃毛梳,直到把每一根青丝都打理得爽滑整齐才让沈芸夏躺下。
他本想去给她做点儿东西吃,还没走到门口,就被沈芸夏叫住:“别走,留下来陪我,好吗?”
一个人好怕,虽然沈芸夏是无神论者,可在恐惧的驱使下,竟然有鬼魂在暗处紧紧的盯着她的感觉,甚至觉得那鬼魂会伺机找她报仇。
“好,我陪你!”楚慕白点点头,掀开被子钻进去,沈芸夏就已经迎了过来,他紧紧的抱住。
她现在最需要的不是食物,而是楚慕白的抚慰,抱着他,才不会害怕。
“楚慕白,我好害怕……”头埋在他的xiong口,沈芸夏怯怯的问:“你说人死了有没有鬼魂?”
“人死如灯灭,什么也没有了,别胡思乱想!”
“可是我……总感觉他在看着我,我真的好怕……他会不会找我报仇……”
被自己的臆想吓得瑟瑟发抖,沈芸夏更紧的往楚慕白的怀里钻。
不能再让沈芸夏被恐惧左右,楚慕白想了想,直接就转移了话题:“你明天和我一起去上海玩几天,去多买些衣服鞋子提包,你衣服太少了,穿来穿去就那几件。”
沈芸夏担忧的问:“我可以去上海吗,警察会不会……”
“不会,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出去玩几天,没关系的!”
虽然不符合规定,可规定也是人在执行,只要执行者同意,那规定也就不是死的,有一定的活动空间。
“嗯,那好,我们明天早上就去吧!”她也很想逃离这里,去呼吸一下上海的空气,也许,可以暂时忘却恐惧。
“啊……不要……”
半夜里,沈芸夏惊叫着猛然坐起,抱着头哭喊:“不要,求求你不要……我真的不想杀你,对不起……”
沈芸夏的喊声惊醒了楚慕白,抱她在怀。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楚慕白……我杀人了……”
头埋在楚慕白温暖的xiong口,沈芸夏痛苦的哭诉,就算在梦中,她也难以心安。
“你不是故意的,那只是意外,别哭,快睡觉吧!”抱着沈芸夏躺下,楚慕白紧紧的拥着她:“只是意外!”
“嗯,真的只是意外,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可终究,还是有人以为她而死。
翌日清晨,楚慕白起了个大早,亲自下厨煮面给沈芸夏吃,吃完面就便直奔机场。
把小诚小诺由孩子的奶奶照顾,沈芸夏可以放心去上海。
她没敢告诉爸妈发生的事,怕他们担心,还好有楚慕白陪着她,帮她打点,让她安心。
想起校长昨天说的话,已经坐上飞机的沈芸夏忍不住长吁短叹:“唉……一个月,好漫长。”
昨天几个校领导也到警察局协助了调查,校长告诉沈芸夏,放她一个月的假,她的课安排别的老师接。
校长的潜台词沈芸夏懂,如果她不坐牢,那就是一个月的假期,如果她要坐牢,也许就是永远的假期。
不管是一个月还是永远,这样的假期,她真的不想要。
楚慕白听到沈芸夏的叹息,轻柔的拍了拍她冰冷的小手:“一个月可以去很多地方,你好好规划一下,想去哪里,我安排行程。”
“我就想去上海,别的地方不想去。”
实际上她是不想耽误楚慕白的工作,到上海既可以散心,他又能回公司坐镇,两全其美。
“嗯,上海也有很多地方可以去,我一定多抽时间带你到处看看,这几年你在家也闷坏了吧?”
“在家有在家的好处,出门旅行也有出门旅行的好处,我觉得都挺好的。”
凝着楚慕白深情的眼睛,沈芸夏终于展露了笑颜,虽然浅淡,但那确实是会心的笑。
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温柔,不去想他什么时候会爱上别的女人,也不去想再过多久他就会厌倦她。
“常年在世界各地跑也累,我还是最喜欢在家!”
楚慕白伸出手,宠溺的摸了摸她柔顺的秀发。
她和孩子的家,才是他梦寐以求的归属。
“小诚小诺也最高兴你回来,星期五早上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爸爸今晚回来了’,有时候你有事回不来,他们就会给我打电话,难过的告诉我,你说话不算话,答应要陪他们玩,却又突然说不能回来陪他们。”
想起儿子对楚慕白的那股黏糊劲儿,沈芸夏还有点儿吃醋。
也许是因为她每天和孩子在一起的关系,孩子没那么想念过她。
或者孩子和楚慕白在一起的时候也想念她,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楚慕白苦笑了一下:“唉,身不由己,我很想回来陪他们,若非实在脱不开身,我不会爽约。”
“嗯,我知道你疼他们,等他们大一点儿就知道了,你不是故意说话不算话。”
沈芸夏抓紧楚慕白拂过她头发的手,放到脸颊边,轻轻的磨蹭,他的手好温暖,甚至还有春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