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泰山有令:不能露出端倪!
沈谓行叹了声气,迅速调整状态:“师母……刚我还在想和你联系一下,但我这有事在忙,想晚点再……您别把自己急坏了……小秋年轻走岔了路,能改就好……我刚给小秋分析了,最多十万给出去,然后报警抓人,您不知道现在社会上这种事儿太多了,就是无底洞……给钱救不了小秋……”
默默看着社会人表演的叶九月:“……”
“唉,其实吧,唉,”沈谓行说着也来了几分真心,恳切道,“师母,你趁这机会打小秋一顿吧。”
陈熙:“……”
“都十八了还不懂事,多半是打得太少。”沈谓行掏心挖肺地传授人生经验,“我小时候也不懂事,全靠我姐打我。都是男孩儿,皮糙肉厚,打不死打不残就好,比以后闯大祸好,我姐说的。”
陈熙:“……”
陈熙甚至都没顾上组织语言,因为她还得忙着把当场暴起就要抢自己手机的夏秋给摁住,半晌才应付地答了句:“啊,是啊。我早也说不能惯着他,都是你老师,瞎疼。我身体不好,可能也不会再生了,你老师也就他这唯一的血脉了。”
不说这个还好。
沈谓行刚才说着说着也把自己说得真情起来,现在一听这话,心头一凉,撇头看闲得蛋疼正默默啃自己玩儿的叶九月:“……”
为什么叶九月喜欢啃我?
因为他婴幼儿期被抛弃,缺乏安全感。
沈谓行用他自成一体的逻辑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为什么叶九月会这样?
因为你把他扔了,把夏秋顶替了。
这不是逻辑推论,是沈谓行希望从未发生、却确实发生了的事实。
夏问之没提自己需要漫长时间去离婚究竟是要干些什么,但对沈谓行说过叶九月的过去。
叶九月是大冬天被扔在孤儿院门口的,福大命大才没落下病根。
沈谓行眼中一热,侧头摁住叶九月亲了好一会儿。
亲完了还在缠绵地和他磨蹭着鼻尖,像动物那样表达亲昵。
“谓行?”陈熙半晌没听到声音,问了几声。
沈谓行眼睛望着叶九月,像在对他说话一样:“我在。”
不明真相的叶九月看回来,眼睛里面湿漉漉的,茫然又无辜。
“你说的那个方法……真能把照片和视频拿回来?对方不会报复?”陈熙叹了声气,道,“小秋做错了是父母没有教好,你老师总是忙他的事情,很难在家,我一个人——小秋错了,我和你老师都有责任。”
夏老师不是他的父亲,是叶九月的。
老师不常在家,可他只要在家,对夏秋几乎有求必应。
叶九月什么都没有,他只有格格不入的领养家庭和很难信任别人的阴影。
“师母,你和小秋还有多少钱?”
陈熙停顿了一下,回避着答道:“没敢让你老师知道,怕他急,之前才受伤。可我也没多少钱……”
“小秋的抽成我有数,他去年担主那部戏四十集,每集三万。旅游综艺打包价五十万。演配的其他戏权当他生活费花掉了不算。”沈谓行说,“满打满算,他五十万存款是没问题的。您应该也有五十万。”
陈熙:“……”
“师母,你们怕被报复也能理解,不如这样,给周奇一百万。”沈谓行说,“求财而已,无外乎漫天开价、坐地还价,谁也不想鱼死网破。别怕,和他说就这一百万,爱要不要。他非要闹到全国都知道他戴绿帽,那他就去放料!你们态度坚决点,一切反派都是纸老虎。”
“……”
卖惨谁都会,沈谓行张口就来:“本来我有也就帮你们先垫着了,但现在我还欠着几个朋友钱没还清。这两年股市崩过盘,我的钱都套牢了。我爸找过我,要了三千万和四环两套房,不给就闹黑我。唉,不然我早拍电影去了,电视剧钱多。”
陈熙:??
“一直都没说,不想让你们担心。”沈谓行非常凄凉地说。
都是成年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陈熙看出他这意思就是不愿意出钱,便话锋一转,道:“是啊,都难。我也就是怕你会非得要出这个头,所以没敢跟你说,谁知道那些人都直接找上你了。你可千万别弄钱这些个,你老师知道了能气死。”
沈谓行:“嗯,我也考虑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