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眼看着就要亲下,执骨抽了抽眉毛,一脚将他蹬开。“哎哟”一声,那人滚到床下。
他实在是没有办法直视他。虽然是借位,虽然不可能真的被亲到。只是说不出来的不适应。导演也不敢惹他,急的流了一头汗。
别说身边坐着韩栈衣,就说执骨他这尊佛爷,整个娱乐圈谁敢给他脸色看?
这第一场一镜都没过,导演只差欲语泪先流了。
副导演不停的在跟执骨说戏,耐心的道:“你就想着,那是你现在深爱的人,就算不是现在深爱,前任也行啊。我们都是借位,他不会亲到你。少爷放心啊,忍一忍,我们争取一场过!”
前任?深爱之人?
执骨皱着眉头,心底异常烦躁。他最初以为韩栈衣会和他一同参演,结果搞了半天只有他自己。真是被摆了一道,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应该答应。
男二可怜巴巴的站在一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穿着戏中的衣服,烟青色不变,与监视器后的栈衣穿着同样颜色。
深吸一口气,执骨瞟了眼韩栈衣,对男二招招手:“来吧。”
男二吓的都在哆嗦,僵硬着身体,撑在执骨上面,慌了神。
“卡!”
导演气的摔了手里的喇叭,积压的怒火终于有了散发之处,他三两步冲到军帐床前,对男二道:“你有没有一点职业素养,你有没有一点艺术情操?你能给我好好演吗?我花那么多钱不是让你来玩儿的!这第一个镜头你要是都没办法完成,那就趁早滚蛋!韩栈衣是你这德行吗?他的风骨呢?他的气质呢,你这畏手畏脚的演个什么演!”
这一顿骂,惊的副导和经纪人全都涌了上来,心惊胆战的给导演顺气。
只有执骨,靠在床头,若有所思。
从导演的嘴里听到韩栈衣的名字,莫名有些想笑,而且有种洋洋得意的感觉。
毕竟,韩栈衣是谁,只有他知道。
坐在监视器旁的,只有白宴,没有栈衣。
人来人往,慌里慌张,导演发脾气人们都战战兢兢。从来没有一场戏在第一场就会遇到这么困难。导演也是有苦说不出,有脾气撒不得。
执骨刚躺下准备开始,就发现身上一沉,有人压了下来。
但是这一次,换了个人。
“操。”他骂了一声,老子是谁都能随便压的?
“试戏。”耳边传来不容抗拒的言语,他抬头看了眼说话那人。韩栈衣压着他,道:“你找不到感觉,我带你找。”
副导演刚好拉住导演,小声道:“白宴亲自操刀,你别再说了。”
执骨愣愣的看着上方的人。
发现自己居然有些不知所措?
白宴对他说:“戏中,这是执骨与栈衣的初夜,你不能这么僵硬,他们深爱着对方,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你应该享受其中,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因为对他们而言,谁都不能替代对方……”他声音有些颤抖,不知为何。
执骨随着他的话,一点一点的带动自身情绪。
就这样痴痴的望着他,仿佛望见了心底的人。
“你爱他,他是你的全部。”
“可是你在挣扎,因为你还有你的家国。”
“你想把一切都给他,你不顾一切的拥抱他。”
“你的生命,你的所有,你的一辈子。”
……
他完全调动了执骨的情感。
鬼使神差的,执骨格外安静。
他感觉到放在身侧的手被轻握住,感觉到相互交叉的五指,感觉到手背上传来细微敏感的摩擦,还有耳畔温柔的语调与轻柔的呼吸。
那每一个字,都深深刻在了心底。
第一次见到韩栈衣的那天,他也是如此时一样,不知不觉被他吸引,不知不觉来到他身边。
有人搂住他,传递来他的体温,对他诉说最温暖的情话。
“你记住,我也爱你。”
“我可以拿一切交换。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有你。”
“与对的人,做快乐的事,栈衣何其有幸。”
“与相爱的人,尽管粗茶淡饭,风餐露宿,又何其珍贵。”
“你是我的全部,更是我的生生世世。”
一字一句,韩栈衣趴在他身上,带他进入那个世界。
带他回忆一点一滴。
执骨望着栈衣的脸,望着他一张一合的唇。伸出食指抵住那儿,吞没了一切话语。
他亦不知为何,只是呆呆望着他,悄声唤道:“栈衣……”
韩栈衣的身体猛地僵硬,背部肌肉紧绷,眼中神情复杂的快要溢出。
他好不容易隐藏在心底的感情,因为执骨这一声极轻的呼唤,险些招架不住的遗漏而出。
望着身下人,望着他熟悉的装扮,熟悉的面容。不可抑制的思念滚滚如潮,心脏快要积压到极点。韩栈衣深吸一口气,从执骨身上翻了下去。
捋平身上褶皱,将喘息声减小到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