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钧,你会因为他毁了你自己的!”
“毁了,我还是顾钧,而你,还是廖远吗?”说完顾钧转身走向门口,手按在门把上并未回身,“廖远,真相大白的那天希望你别再次后悔。”
走出廖远的办公室,顾钧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也希望廖远最后能听进自己的忠告,也算是他顾钧尽的最后一点心吧。
廖远颓然坐在办公桌后,这次是真的结束了,他廖远还真是枉做了回小人,利用者理直气壮,被利用的心甘情愿,你在中间只能是跳梁小丑了。
是真的放不下还是不甘心?廖远也不清楚了,当年的慌张害怕选择了逃离背叛,远渡重洋之后那种被人揭穿的惊慌慢慢消失后,又是连绵不绝的后悔,时间长了就成了执念了,渐渐的这种执念又成了冲淡内心悔恨的良药,他只是暂时离开了并没有背叛爱情。
可惜,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他,起码顾钧不是,顾钧走了,走的彻底也走的遥远,遥远到廖远想靠近都成了种奢望,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如今这样的难堪,他留下还有什么意义?可做过的事又该如何弥补?
手机突然震动了下,廖远猛地一惊,是短信提示。
足足盯了手机十几秒钟,廖远才拿过手机点开短信:
主导笔迹鉴定
什么意思?廖远困惑地看着这行短信,他忽然很想直接回复‘结束了’,但手指在按键上逡巡了一回,还是没按下这简短的三个字。
真的到该离开的时候了,离开了这里的一切就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管他们谁是谁?廖远点开电脑,调出一个隐藏的文档,里面有两个文件,他拿出一个U盘,将其中一个文件拷贝后,然后点了彻底删除键,两个文件从电脑中消失。
将U盘放好,廖远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将已冷透的咖啡一口喝下,起身理了理制服,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让有些僵硬的肌肉恢复正常,对着手机的镜头看了看,不错,状态还挺好的……呵呵,都是些不值得的人,我何必和他们为伍?将来等着看他们的笑话好了。
拿起桌上的卷宗,廖远往房门走去,早会时间到了,会后他还有十五分钟的关于犯罪心理侧写的讲课交流,呵,当初他主攻心理学,顾钧选了辅修。
廖远拉开房门的动作停顿了下,偏头看向了墙角的垃圾桶,垃圾袋是新换的,里面现在就孤零零地躺着被顾钧剥开的橙子。缓缓松开拉门的手,走到垃圾桶边上,廖远神色古怪地盯着橙子,分成四瓣的橙子就像是张开大嘴嘲笑着自己,都笑开花了。
橙子真他妈的酸!
看着已不能嘲笑自己的橙子皮,廖远笑了,顾钧你还真他妈的小气,只要不是他,就算是你剥好的橙子也不能给我吃,是吗?!
廖远手指一松,橙子皮重新掉入垃圾桶,拉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恰好郑斌也从办公室走出,廖远加深了脸上笑容主动招呼道:“学长早,待会还请手下留情别提太难的问题哦。”
“啊,早、早,”郑斌明显愣了下,“怎么会?我也就是学习的份了。”
“学长,您可别取笑我了,”廖远拍了拍手中的卷宗,“学长,我还有一份资料需要去楼下复印一下,一会见。”
“哦,一会见。”郑斌目送着廖远轻快的脚步下楼,然后疑惑地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难道受刺激太深了?不能吧,两个老爷们也能寻死觅活发神经不成?哎呦……”郑斌哆嗦了一下搓了几下胳膊,“忒肉麻了。”
顾钧回到局里就去请示了郭局,申请两个案子一起调查,但不是作为并案调查,理由也成立,两起案子发生的时间很接近,而且都牵扯到了秦家,秦志远正式在公开场合就云天河醉酒驾驶一案自我反思及道歉过。
郭局听到云天河很可能是酒精过敏体质时,脸色都变了,如果这点被证实,那当年这起酒后肇事案很可能就是另一起蓄意谋杀案,这背后又牵扯了多少人?郭局后背一阵发凉,难道云城公职部门从上到下都被腐蚀了?
“郭局,我的意见是暂时收一下秦悦的案子,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云天河的案子上来,卷宗信息核实、知情人走访及数据真伪鉴定都需尽快进行,另外对外公布舒一龙的案子有了新线索,我们会邀请相关专家前来协同侦破。”
“你想用云天河的案子做突破口?”
“是,这回才时真正的敲山震虎,秦悦和云天河没有直接联系,但是中间有个舒一龙,如果没有舒一龙在日记中提及的内容,我们也不会注意到此案,但当年的知情人却不会这么想,尤其是秦志远,我们找他了解云天河的情况,他没有理由回避。”
“于是不安的种子就撒下去了,我们接触的人越多,对方就越没把握我们究竟掌握到了多少情况?很好,你这思路相当聪明,与其紧抓着秦悦案子中那几条模棱两可无法求证的线索,不如另辟蹊径看能不能刺激到对方主动露出马脚。”郭局停顿了下,若有所思地看着顾钧道:“如果云天河的案子是个完全独立的案子,你想过怎么办吗?”
“那就一个个侦破,我们干的就是这份职业。”
“好!你放手去查,需要协调的地方尽管报告,外界的声音你不用理,有我和谭书记顶着,就是你小子别太招摇了,有些误会能澄清的也澄清一下,虽然知道你可能不在乎,但影响了工作就不好了,懂我的意思不?”
“懂了,”顾钧皱了皱眉,“就是炫富呗,啧,这年头谁还不是个富二代啊?只要有两套房。”
“我就一套房,”郭局指了指自己,“到目前为止连个富一代都没混上,怎么?你有什么高见?”
“您退休后可以努力一下,争取做一下富二代的爷爷。”
“臭小子!”郭局笑骂了句,而后叹了口气,略苦口婆心地劝道:“知道你不爱让人知道你的家世,但出身这玩意也不是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的,你若是真的足够自信,你就不该担心有人知道这些,难道你还怕人误会你不是靠自己的能力,而是完全靠顾家不成?”
顾钧挺感激地看着老头,“行了,郭局,您也别用激将法了,我知道怎么做,还有您真不适合做思想工作,这点比谭书记差远了。”
“谭书记挺欣赏你的,他家闺女也不错……”
“我检讨!郭局,是我错了!”
“行了,少胡扯了,案子一旦重新立了,你那小朋友你打算怎么办?”说到这郭局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顾钧,“你说你,找谁不好,偏找了个案件当事人。”
“缘分,我也没辙,”顾钧嘚瑟道:“挡都挡不住。”
郭局瞪着他,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