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很快开始了,顾连森看比赛的时候很专注,注意力堪比他亲自上场。叶惺看着顾连森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一动不动地盯着酒吧的大屏幕,像是个在看心爱的动画节目的小学生,心里有点好笑。
阿根廷率先进了球之后,冰岛马上就追回了一球,顾连森脸色都青了,等到中场休息,他松了一口气,捞起桌上的汽水就一饮而尽,又把头转回屏幕。
叶惺一直心不在焉地吃着薯条,偶尔跟朋友说几句话,注意力大多在顾连森身上,汽水早就喝完了,也懒得点。
这时见顾连森也喝完了汽水,才叫来了服务生。但服务生可能忙起来没留神,拿来的菜单是岛国语版的。
叶惺的岛国语阅读能力几乎为零,认字全凭汉字部分,此时也懒得叫他回去换菜单了,随手指了指菜单上面写着“发泡性XXX”里的一个,觉得这应该就是汽水。
点完饮料,叶惺的视线除了偶尔瞥一眼赛况,基本就在肆无忌惮地看着顾连森,而顾连森浑然不觉。
饮料上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场,叶惺拿起来喝了一口就发现点错了。他点的是个苹果味的气泡酒,度数不高,口感也和普通汽水差不多。叶惺看了看顾连森,想起他上次说过自己一杯倒。虽然想问他要不要换一杯,可是顾连森目不转睛的样子实在让人不忍打扰。
叶惺又想了想,觉得这个度数的气泡酒应该是倒不了的,最后没吭声。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的那一瞬间,顾连森感受到了绝望。
梅西的点球竟然丢了!阿根廷竟然平了冰岛!
他肚子里燃烧着怒火无从发泄,最后瞥见桌上的“汽水”,一口气喝掉了大半杯,才觉得心里痛快了一些。虽然发现饮料的味道好像跟上一杯口感不太一样,他也没太在意,只当做是什么苹果味的汽水。
“哎!你……”叶惺虽然在跟朋友讨论冰岛队的战术,但是始终留意着顾连森,当然也看到顾连森拿起气泡酒就喝,无奈他动作太快,根本来不及阻止。
“?”
顾连森茫然地看着叶惺,突然想起来自己放过的狠话,连忙说:“这场只是意外,下一场阿根廷一定会赢的!”
说着像是给自己鼓劲一样狠狠地把杯子放在杯垫上,起身去上厕所。
叶惺看顾连森去厕所的步伐还挺稳健,心想这好像没什么事啊,一杯倒果然是个借口吧。
顾连森回来的时候,外国友人们不知道从哪里要来了一张纸,正凑在一起比比划划着刚才的几个精彩的走位,叶惺也眉飞色舞地用他带点口音的英语跟他们交流着,没有发现顾连森回来了。
顾连森乖乖地坐在一旁看他们聊战术,突然就开始犯困。
他有点疑惑,不应该啊,他今天也没有很累啊。
等叶惺和外国友人们交流完,回头一看,顾连森已经趴在酒吧的桌子上睡着了。
外国友人们又开始起哄,揉着顾连森的小卷毛喊他的名字,但是顾连森睡得很沉,一点反应都没给。
叶惺皱了皱眉,没想到真的是一杯倒,而且倒得也太干脆了,一点别的征兆都没有,感觉不太对劲。
叶惺拨开友人们的手,说:“我先送他回去,今天就先到这吧。”
叶惺架起顾连森,发现他是真的一点意识都没有,只好把人背了起来,不顾身后友人们更欢的起哄声,快步往宿舍走去。
叶惺送过顾连森回家,记得他宿舍的那栋公寓在哪。好不容易到了宿舍楼下,才发现不知道他住哪个房间。叶惺想了想,让顾连森靠坐在了楼梯上,伸手去掏他裤子口袋里的钱包和钥匙。
顾连森这时终于动了动,似是不满有人在打扰他睡觉,扭动了几下。
叶惺好不容易拿到了钱包和钥匙,翻出了他的证件,看到了他的住址,才再次背起人准备上楼。
顾连森睡了一路,已经比刚才清醒了一点,但也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只觉得很热,与叶惺的背相贴的那块皮肤特别痒,后背也很痒,他无意识地扒在叶惺的脖子和后背上,来回蹭着止痒。
顾连森虽然偏瘦,但一米七五的个头摆在那,虽然许久没运动,但以前的长期训练让他身上还是有不少肌肉的,他比看起来要重多了。
叶惺本来背着他走了十几分钟已经有点累,爬楼梯有点费劲,背后的顾连森猝不及防地开始乱动,加上叶惺的脖子本就比较敏感,被他这么一蹭,腿一软,差点就两个人一起滚下楼梯。
“别乱动!”
叶惺好不容易才站稳,有点愤怒地拍了背后的人一巴掌,手感很好,应该是拍在了臀部上。顾连森嘟囔了一声,还是不老实地乱扭。
叶惺咬紧牙关终于把人弄进了宿舍,泄愤似的把他往单人床上一扔,结果传来了“砰”地一声巨响。
顾连森痛哼了一声,随即捂着腰部缩成了一团,原本在酒精作用下发红的脸血色唰地褪去。
叶惺吓了一跳,他以为顾连森的床好歹会有个床垫做缓冲,才这么把人扔了下去,没想到床单下面竟然就是硬木板,也没料到顾连森竟然会疼成这样。
顾连森摔下的时候恰好在左腰上撞了一下,那地方旧伤未愈,脆弱得很,根本经不起这种力度的撞击,一下子激起的剧痛让他又开始意识模糊了。
叶惺见顾连森疼得满头大汗,连眼睫毛都湿漉漉的,连忙把蜷成一团的顾连森摊开,掀起他的衣服想看看撞到哪了。
谁知道顾连森一感觉到有人要掀他的衣服,腰都顾不上捂了,紧紧地拽住自己的衣服下摆,叶惺扯了几下硬是没拽开,刚想使劲扯,就听到顾连森声音哽咽地说:“骆峥,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