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要是当时直接将他塞进军部,他就不会……就不会……
捏紧了手里任命书,肖衍默然良久才渐渐找回自己的理智,他红着眼睛艰涩开口,“……战死沙场,为联邦捐躯,肖荻少校作为肖家人也算死得其所……传令下去,授予肖荻少校紫荆花勋章,并晋升少将军衔,三天之后举行军葬仪式。远征军,全军休整之后立刻出兵,彻底清扫金三角地区流窜星盗!”
“是!”副官端端行了个军礼。
“叮咚——叮咚——叮咚——”
一只修长的手按响了面前的门铃,门铃响过之后,那只手的主人默默站在门前等了许久。
“唉……”看着面前紧紧关着的大门,明知道不会再有人打开门痞痞地笑了,那人还是满脸落寞地叹了口气。
“……我一猜你就是在这里。”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白秋回头,看见身穿黑色军装的燕北正从悬浮车里下来。
“你怎么来了。”白秋看着燕北。
“我来的目的和你一样。”燕北朝他晃了晃手里的钥匙,“这毕竟是他最后的牵挂。”说着,燕北感慨万千地微笑了一下,“想不到,我与他竟也会有和解的一天,尽管他已经……”
燕北的话说到一半,白秋咬着嘴唇默默低下头,“……是我害死了他。”
燕北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你没有错,当时的情况不是我们能够选择的,你也不用太过自责了。”说着,燕北拿钥匙打开了面前的门。
门刚一打开,一道黑影就匆匆忙忙惊慌失措地逃到沙发后面去了,白秋与燕北对视一眼,走过去见沙发缝里居然躲着一个长相精致的少年。
燕北打量着瑟缩在沙发缝里的妖瞳少年,“这就是肖荻当时一个亿买的奴隶?”
白秋瞪了他一眼,弯腰看着少年柔声叫道,“白…笑?笑笑?”
谁料少年听到后将身子缩得更加紧。
“……笑笑,是肖荻让我们来的。肖荻让我们照顾你。”
听到肖荻的名字,少年小心翼翼地抬起脸,“主人……?”
白秋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点了点头,“肖荻他……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他让我们照顾你。”
少年天真无邪的金银妖瞳目光犹疑地看着面前的青年。
“哗——”
一桶冷水猛地泼到墙角蜷缩着的那人身上,那人一个激灵之后猛然惊醒,随后反射性地缩紧了自己的身体。
“肖荻。肖荻少校。肖荻少将。”来人坚硬的军靴踩在湿嗒嗒的地上发出富有节奏感的滋滋声,来人走到墙角,蹲下身粗鲁地抓住墙角那人湿漉漉的头发,一把就将那人扯着头发扯了起来,他看着那人肮脏凄惨的脸,咧开嘴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可你现在就是一条狗,不,你连狗都不如。”
被扯住头发的那人满脸青紫,原本修长的四肢现在扭曲无力地耷拉在地上,被弯曲成非常诡异的角度,曾经操纵机甲的灵活手指,被一根一根拔去指甲,一节一节掰断指骨,然后被铁钉钉穿手掌,曾经漂亮迷人的眼睛,现在肿的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目光惊惧地看着那人血肉模糊的半张脸,害怕得就连牙齿都在不断打颤。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那人突然伸手替他捋了捋耳边肮脏的发,“肖荻少将,恭喜你,你晋升啦!就是前不久的事情,一下子就从少校晋升到少将,就是整个联邦也没几个人呢!”
突然,那人又冷下脸来,反手重重抽了肖荻一耳光,“贱/人!”
“你就是死一万次,也不足以慰籍我兄弟们的在天之灵!”
“……所以我不会让你死,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我要让你体会到这世上最深刻的绝望,我要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哦!”看着肖荻凄惨的样子,那人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和颜悦色起来,“你该不会到现在为止,还在期望你的联邦会派人来救你吧!”
“哈哈哈哈……”那人突然爆发出一串尖刻刺耳的笑声,“别痴心妄想了!对你的联邦来说,你早就是个死人了!永远不会有人来救你,你这辈子,都只能像条狗一样缩在这个地下室里,受尽折磨,永远不见天日!”
“哦!对了,差点忘了,今天就是你的葬礼,你要观看现场直播吗?好好和过去的自己告别一下,以后就没有什么肖荻少校肖荻少将了,以后你就只是一条下/贱肮脏的狗!”
那人说完,一个半透明的电视投影在肖荻眼前展开,屏幕上播放的正是联邦正在举行的军葬仪式。
主干道两边的人群熙熙攘攘,盛况空前比起仙女座剿匪凯旋时有过之无不及。一个盖着军旗的白色灵柩在庄严肃穆的镇魂曲中缓缓前行,人们手捧百合,目光悲痛地注视着那个缓缓前行的白色灵柩,一个一个不约而同地行起了军礼,不约而同地为联邦的英雄至上最崇高的敬意。
“……看到了吧,你已经死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看着肖荻泪流满面的样子,那人伸手关掉电视投影,在肖荻耳边狞笑着,“你的联邦抛弃了你,放弃吧!永远,都不会有人来救你。”
那人轻佻地拍了拍肖荻的脸,“既然看完了,那,就和你的眼睛说再见吧!说实话,我真的很讨厌你这双眼睛呢!”
“不…要……”肖荻惊恐地看着他,艰难地张了张嘴,声音嘶哑难听,喉咙痛得仿佛被火燎过。
“啊?你说什么?我听不到啊……”
说完那人狞笑着拍拍手,两个候在外面的星盗走进来,粗暴地将缩在墙角的人拖上了刑床,扣上金属扣后刺眼的白炽灯啪地打了过来。
见即使被金属扣固定在床上,肖荻的身体还在不停地发抖,那人狞笑,“看来上一次这张床没有给你留下什么美好回忆啊,那这一次,一定要好好享受啊!”
“不要……求…求你……”肖荻惊恐得小声哀求,声音沙哑刺耳。
没有理会肖荻沙哑微弱的哀求,那人残忍地启动了床上的开关,两只细小的金属爪伸过来,在肖荻惊恐的目光中缓缓探进肖荻的眼睛,随后,坚定而缓慢地缓缓撑开肖荻肿胀的眼皮,将他脆弱的眼球整个暴露在刺眼的灯光下。
好疼……
救救我……
谁来……
巴扎黑……
“接下来,和你的眼睛,说再见吧!肖荻少将。”
☆、毗沙门天(十八)
看着被紧紧缚在床上动弹不得的青年, 那人随手把玩着手里的电烙铁,故意恶劣地将烧红的烙铁靠近青年苍白的皮肤,烙铁在青年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一串泛红的烫痕,看青年在烙铁上炙热的温度之下无能为力地瑟瑟发抖,他心旷神怡地享受着青年的惊恐与绝望。
被强行撑开眼皮束缚在刑床上,明晃晃的白炽灯直直照射过来,肖荻满脸泪痕, 泪腺不自主地不停分泌泪液,酸涩的眼皮用力和金属爪做着斗争,却徒劳无功, 眼球□□裸地在眼眶里无助地转动着,努力想要躲避直射过来的刺眼灯光,但却逃无可逃,没了眼皮的保护刺眼的灯光照得他近乎失明, 眼睛酸涩眼前明晃晃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偶尔感受到的炙热气息让他本能地感到害怕。
好疼……
就那样捉弄许久, 那人终于玩腻了,手里烧红的烙铁稳稳悬在青年被打开的左眼上空,感受到突然靠近的炙热,青年的眼球在眼眶里转动得更加剧烈, 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就那么滚出眼眶。就在那人快要动手的时候,突然听到青年正在口齿不清地说着什么,他故作疑惑地将耳朵凑到青年嘴边,“咦, 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