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半生困顿换来与那个人相遇,已经足够。
看着蓝右脸上明亮的笑容,身为罪魁祸首的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对不起三个字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毕竟接下来他要做的,还是会伤害到他。
为了完成任务,为了心中的那个人,他必须要杀掉宫勋。
做完这个任务,杀了宫勋,他就带肖荻走。
只是他没想到,在刺杀宫勋的最后关头,蓝右竟然挺身挡在了宫勋身前,两人保外就医,他被关了禁闭,任务失败了。
本以为任务失败基地会对自己有所惩罚,可他没想到,来接自己的,竟然会是肖荻。
比起任务,肖荻似乎更关心他的情况,他担心地检查着他有没有受伤,在回去的路上不断地安慰着他,就好像什么任务都不如他重要一样。
这是不是说明,在肖荻心中,也是有他的?
那时候,心情激动的他本来是想向肖荻表明心意的,可是在看到肖荻脖子上那道碍眼的牙印之后,什么任务什么计划,他都来不及考虑了,他再也等不了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肖荻在别人身下呻/吟喘息却不为所动,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杀意,一门心思只想冲到基地解决掉那个伤害肖荻的男人,然后就那么带着肖荻亡命天涯。
可是杀气腾腾赶到基地,他才吃惊地发现,那个一直被他视为敌人的男人,基地的Leader,居然已经变成了傻子,被人用铁链锁在床头。
怎么回事?Leader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肖荻知道吗?还是说……就是肖荻将Leader变成这副样子的?如果不是Leader,那肖荻脖子上那个牙印,究竟是谁咬的?肖荻究竟有什么目的?
本来是想在Leader的电脑里找到些蛛丝马迹,却意外地在电脑里翻到了蓝右的档案,看过之后他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肖荻,竟是蓝右的灭门仇人。
既是仇人,那他为什么要去幸福街,为什么要用一千万赎下蓝右,又为什么要对蓝右这么好?
肖荻……他究竟是想做些什么……
在Leader的房间里,所见所闻,不仅没有解开他多年的疑惑,反而让肖荻一直以来的动机与目的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恰好情报部向Leader汇报工作,他意外地得到了宫勋与重伤的蓝右保外就医的地点,情报部的人汇报完,稍一犹豫他就决定要亲自去医院见见蓝右,试图从蓝右的过去里找到答案。
“蓝右!”
就在他正要侵入蓝右所在的医院时,肖荻的声音突然自身后传来,他还是叫他蓝右。
肖荻?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有些惊讶地回过头,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男人逆光跑来的身影,修长挺拔的身影一如他们初见,那时男人也像现在这样逆着夕阳,温柔地朝他伸出手,微笑着问他愿不愿意和自己走。
“肖荻……肖荻!!!”
眼睁睁地看着男人突然倒在距自己一步之遥的地上,思维仿佛已经随着男人的倒下而停止,瞬间的空白甚至让他觉得这个世界的黑白发生了颠倒,一切事物都失去了颜色。
就在他还愣愣地不知该做何反应的时候,下一秒,另外一颗子弹就已经穿透了他的心脏。
踉跄着扑倒在男人身边,死死盯着身边男人染了血污的侧脸,艰难地伸手想要帮他擦去脸上的血污,两人之间的距离是这样近,可又是那样遥远,遥远得让他无论怎样努力,都触碰不到他冰冷的侧脸。
“肖荻,肖荻,肖荻……”
眼皮渐渐变得沉重,眼前一阵一阵发黑,男人俊美的侧脸渐渐在他的视野里模糊了下去,直到他再也没有抬手的力气,沾了血污的手重重地自半空中落下去,他都没有触碰到他心中的男人。
一片漆黑之中,突然看到前方有光,英俊挺拔的男人就那样逆光走来,走到他面前微笑着朝他伸出修长的手,“唐一,你愿意和我走吗?”
……愿意,我愿意。
他觉得自己仿佛突然变小了,就像初见时那样小,怔怔看着男人逆着光的笑脸,轻轻将自己的手放在男人手心,男人温柔地牵着他,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一起朝着那束耀眼的光里走去。
和你在一起……真好。
☆、狼图腾(一)
“呼——”
深深呼出一口气自系统空间里坐起来, 肖荻一脸懵逼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死回来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哪个王八蛋对劳资下的毒手?劳资怎么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挂了?就算是炮灰也不带死得这么莫名其妙的好伐!
炮灰就没有人权吗!炮灰就该受歧视吗!炮灰就该死得这么莫名其妙吗! 炮灰吃你家大米了吗这么欺负炮灰!!!
骂骂咧咧地打开任务面板,肖荻惊奇地在“八周目”的后面,看见了一道蓝色的印章,“成功”。
“!!!”
三个感叹号已经不足以表达劳资此刻的惊喜之情了好吗!死得这么不明不白还以为这周目肯定得挂,没想到开盖有喜,居然就这么成功了?这都能成功?!艾玛劳资果然是个天才!
沾沾自喜了没多久, 肖荻就突然“咦”了一声,第八周目后面的小文件夹署名居然是“唐一”。
“……唐一……这谁啊?”
肖荻莫名其妙地嘟囔了一句,这周目劳资也不认识姓唐的啊……嗯……没准是哪个路人甲吧!管他呢!反正劳资这周目都已经成功了, 就不管什么唐一唐二的啦!下周目好好干才是正理!
删掉那个莫名其妙的文件夹后,下一周目如期启动。
“九周目游戏启动,系统将在哔声后将玩家传送至游戏世界,请玩家做好准备。哔——”
“啾——”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悦耳的鸟鸣, 肖荻恢复意识后微微动了一下身体,一只受惊的黄雀突然从他身上振翅飞起, 有风吹过,耳边满是大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睁开眼时明媚的阳光刺得他眼睛一痛,皱着眉头伸出手正要稍微遮一下眼前的阳光,就被伸到眼前的手吓了一跳——艾玛这他妈也能叫手?这他妈根本就是个爪子啊!
虽然当初九尾狐那周目的时候看见自己的爪子也是吓了一跳, 但这次的吓一跳明显就比那次惊悚得多——眼前粗大的黑爪子和九尾狐那毛茸茸白乎乎的小爪子根本就是两个画风好吧!
看看这勾子一样锋利的灰指甲,看看这钢针一样扎手的鬃毛,再看看爪心那黑乎乎硬邦邦的肉垫,这特么根本就是只野兽啊!
所以这周目劳资又不是人?是一只野兽?唉, 我仿佛都不期待自己这周目长什么样子了呢……张成这样出门吓到小盆友肿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