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完毕。九千岁结束传输法力,哭成一个泪人。
为他护法的众人惊呆了:“你…你这是……”
将卿沉默一下,对他张开双臂。九千岁见了,一头就扎进他怀里。大家都是一副不忍直视、恨不得立马遁地的模样。
沈玉仙也撇开头,觉得自己不能看。不能看那边,他就上前检查小花盆。不曾想刚刚过来,还未蹲下身,小花盆中突然飘出一缕白色轻烟。低头一看原先迎风而动的小幼芽已经不见了。
白雾不断,飘飘渺渺,朦朦胧胧向上袭去。猝然,白雾中显现出一个桃红色衣裳的男子。他眉目明锐妖致,雪白的眉角处一朵粉色的桃花鲜艳欲滴。
他唇角微微翘起,既多情又痴情。一双澄净的眼中映着一个粗布麻衣的青年。
一阵风吹过,上方洒下大片大片的绿叶,恰似一场碧色的春雨。
叶片在空中打着转,缓缓,缓缓地落下。
伴着雾气,伴着惊叹。
沈玉仙呆呆看着上方的粉衣之人,见他相貌美得惊人,明明着一袭桃粉色,却丝毫不减半分女气,反倒妖而不艳,正如盛放枝头的桃花,壮烈英气。
看着看着,突然与一双透彻清明的眼睛对上,那人一笑之下,竟让沈玉仙骤然想起自己现在的模样,以及曾经某些往事,登时变得窘迫起来,不再敢看他一眼。
时雨唇角扬得更高,他不曾下来,半个身子几乎掩在白雾中,微微对九千岁和重月行了一礼,又对将卿和纵岸轻轻点头,最后才看向羽糖。
羽糖早在他现身时就跪伏下,此时静静等着妖王的处罚降临。
时雨音色懒慢,音律低沉:“你本该是大错,但念在后面悔悟我就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羽糖松了好大一口气,也不敢马上开口,继续竖耳倾听。
时雨道:“你回妖界去,告诉众妖我回来了。其余事等我回去后再一并处理。”
羽糖领命退去:“是!”
他走了,时雨对九千岁等人道:“多谢诸位相救,时雨没齿难忘。假如今后仙魔两界有事,我一定不忘今日之恩。”
九千岁摇一下尾巴,心中微惊:他这样说,岂不是看出眼前的两个女子乃纵岸和将卿所化了?
果然,时雨下一句便道:“想不到两位将军男相时俊逸无双,女相时居然也如此赏心悦目。”
纵岸唇角微微抽搐,将卿冷不丁地回道:“不如你。”
九千岁先是一愣,不明白他为何如此一说,但一想到仙帝曾说将卿在妖界呆过,和时雨算是老相识,不免偷偷笑一笑:难道说时雨也扮过女子?
将卿看出他的想法,淡淡道:“那是他无聊。”
时雨不和他计较,又调侃他和纵岸一阵,朝沈玉仙伸出手。
沈玉仙不解,时雨道:“人的一生很短,你愿用你的一生护我十五年,那我便用我的一生护你永世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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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月怕什么,有我在你觉得你可能会摔下去吗?”望着九千岁等人渐渐变小的身影,沈玉仙生平第一次把紧张写在脸上,抓紧时雨的衣裳不肯撒手。
时雨能理解他,柔声道:“罢了,要是怕的话就靠过来,闭上眼。”
沈玉仙白着脸,摇摇头:“没事,习惯就好。”
时雨听他声音都抖了,但并不强迫:“也好。等你习惯我就教你如何修行。”
两人越升越高,偌大的寄阳城映入他们的眼中。
下方城里的人看到他们,都躁动了。
“看!天上有两个人!!!”
“哇真的诶!那是仙人吧?一定是仙人吧!”
“……我怎么瞧着一个人,有点像沈玉仙呢?等等,真的是他!妈呀,沈玉仙怎么飞升成神仙了?!”
“他飞升成神仙,我们以前那样对他,岂不是……”
“……”
茶楼里的一个姑娘不经意往天上看时,突地喷了对面的青年一脸。青年刚要发火,姑娘一把抓住他一阵狂摇:“哥!哥!哥!沈玉仙!沈玉仙!咱们要找的沈玉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