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称呼很亲昵,只是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邹德本此时手脚已经冰凉。
怎么办?这人的疯狗病又发作了……
不!我不能死在这里!等等——徐良涵那人身上还带了支手枪,应该只打了两发……
眼珠子咕噜咕噜一转,邹德本忽然发力,使出浑身力气朝身侧徐良涵的尸体上扑了过去。
一只雪白修长的手却恰恰在他触碰到的前一秒钟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手枪。
那只手形状优美,看起来应该在黑白琴键上舞动,而不是现在这样,把玩儿着一把粗糙的土制手枪。
“想要这个?”说话的人声音清亮,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仙气儿,邹德本在恐惧中抬起头,只看到了一个尖尖的下巴,还有红唇边上一颗深深的小酒窝。
明明是大晚上,不知为何那人头上还带着一顶渔夫帽,遮住了大半张脸,不过就算如此,邹德本也轻而易举地认出了此人的身份。
“……小……小白脸……”他低声喃喃道。
完了。
他如今身上没有合适的武器,小白脸都来了,那燕哥必然跟在身边,三对一,他不可能有任何胜算。
他邹德本,就要命丧于此吗?
“承业,怎么拿着这么重的东西,等会儿万一手划坏了我该多心疼。”阴影中又走出了一个魁梧的身影,他面容勇武英俊,身上披了一件短袖的工装衬衫,敞着怀儿,薄薄的T恤下透出轮廓分明的肌肉,身形和刚刚那被称为“老娘炮”的男人有些相似,就连小臂上差不多一样的位置也有着一串刺青,是彩色的燕子。
“燕哥!”那个高大的背心男子见到衬衫男,瞬间用很不符合他外形的娇嗲声音唤了一声,两只眼睛都变得狂热而水光潋滟,给他平凡的容貌也增添了几分艳色,不过在看到衬衫男子燕哥眼里只有那个渔夫帽小白脸,一上来就嘘寒问暖地帮他拿枪之后,脸色又瞬间阴郁了,露出了几分因为嫉妒而有些扭曲的神色。
三人之间的波涛暗涌躺在地上的邹德本无心关注,此刻他心里只想着如何逃跑,可惜的是那“老娘炮”一直死死地踩着他,叫他动弹不得。
“咔哒——”一声,燕哥给手枪上了膛,黑洞洞的两个枪口对准了邹德本的脑袋:“想走?”
他嗤笑了一声,似乎在看什么笑话似的:“杀了我们三个兄弟,你觉得你今天还能捡回一条命?”
邹德本似乎是知道自己逃脱无望,直接啐了口唾沫:“要杀要剐随便你!要不是当年春华那婊子伙同赖丰诱骗我,我怎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多少年前的事儿了。”燕哥毫不留情地用枪管在邹德本的腮边打了一下,邹德本当即被打得呕出两口血沫子:“你们早些年弄了点什么我管不着,我只知道你现在杀了我的人。”
邹德本发出了“嗬嗬嗬嗬”的古怪笑声,他吐出一颗残牙,忽然挂上了一丝诡异的表情:“我就要死了,你以为你能——”
“砰!砰!砰!”
三声闷闷的响动从山脊另一侧传来。
“什么声音?”路铮忽然警醒地一个转身抽出了手枪。
山间一片寂静,只有微微的风声和猫头鹰夜晚的叫声,在这个夏夜显得有些阴森。
“从我们右前方传来的。”唐邵源也握住了腰间的电击棒。
路铮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
两人随后一手持电筒,一手握住武器向前摸索而去。
山林里树木茂密,并不是很好把握方向,不过两人在走了一小段路之后,路铮还是问到了一股飘散在空气中的异常味道。
是血。
在穿过一片灌木丛后,路铮和唐邵源终于来到了一片林中的开阔地带。
手电筒的光线中,他们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场景。
两名男性倒在血泊之中。
唐邵源快步向前,试探了一下二人的颈侧,随即冲着阴影里的路铮摇了摇头:“已经死了。”
路铮打着手电筒,朝两个死者的脸上看去,一下子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天,邵源。”他喃喃道:“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邹德本!”
唐邵源也吃了一惊,赶紧过来简单地检查尸体,路铮则替他打着手电站在一边。
“……死亡原因是枪伤,头部胸部肩部可见的就有四处,另一个死者死亡原因是头部中枪,这两人怎么回事?火拼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