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批人涌入直播间，键盘一摆，对着顾希南就开喷。
而镜头前的顾希南，依旧眉眼低垂背着自己的诗文。
一文终了，她才缓缓抬起眼来，瞥见这一屏的肮1脏。
与此同时，喷子们的火1力更猛，眉飞色舞准备和她对垒打。
但书桌前那位穿着襦裙的明媚少女只浅浅一笑。
“你们愿意信什么，就信什么。”
少女的语气很平淡，却让所有听见的人都觉得心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一样，喘不过气来。
喷子万籁俱寂时，201姑娘们辩驳的话终于从漫山弹幕中杀将而出。
“请大家去千秋万代官博上看完整视频！”
所谓完整视频，就是那天顾希南在门前舌战村里人的全过程。
以及，后来王大军拿着菜刀在门前瞎闹并被带走的画面。
这些东西，自然是来自顾希南昨晚睡前发的定时邮件。
原本只是拿来做预防，没想到竟然还真派上了用场。
喷子和吃瓜群众们一来一去，【汉服妹子是学霸】的粉丝人数就从500上升到了3000，并且还在持续增长中。
但喷子之所以叫喷子，就是因为他们喷人不需要理由。
“现在怎么可能还有这么穷的人，肯定是摆拍，恶1心死了。”
“亲小姨都跪下求你了你都不帮忙，太狠心了吧？”
“居然用那种语气和长辈说话，真没素质。”
顾希北看着这些话气得不行，却发现自家妹妹竟然毫不在意地继续背起诗来。
她心疼地隔着屏幕摸了摸妹妹的头发，然后马上联系房管把恶意攻击的人全都清了出去，直播间里再次一片和谐。
“小姐姐太酷了，要是我绝对被那些人给吓得不敢动弹，扇耳光看得太爽了。”
“我有个亲戚就是那种以为全世界就她有理的人，每次到我家都说这个不行那个不好，我最烦这种人。”
“小姐姐又美又飒，可死我了。”
“随手截图就是屏保，我宣布，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新墙头了！”
顾希南眉眼轻弯，一派温柔。
“多想大家的支持，今天我会抽一位小南瓜送出手里这支垂珠却月钗。”
反正她也不会弄头发，留在手里这钗也只能落得个吃灰的下场。
垂珠却月钗是司宝司出品，隔着屏幕无滤镜就足以让人被美到窒息。
一时间，新鲜出炉的小南瓜们嗷嗷直叫，无数小花花火箭游轮齐齐朝顾希南砸来。
她随手点了抽奖，最后，钗子落在了一位名为【今天开始做南瓜】的小姑娘手里，弹幕又是一片哀嚎。
“大家不用灰心，以后我会时不时进行抽奖，明天见。”
顾希南在抽奖后流量最高涨的时候下播，惊了一地刚长出来的小南瓜幼苗。
“小姐姐你认真的吗？正常情况下不是该乘着现在多播一会儿吗？”
“我南姐永远是我南姐，打人下播毫不手软。”
“这么佛系的主播也是666……”
“谁还记得她是来给千秋家打广告的？”
“打广告？她难道不是来教我们背诗的吗？”
直播间里已经没人，但新建的南瓜群里却热闹依旧。
推荐位带来流量，外加短时间意外完成的虐粉宠粉神操作，下播的时候，顾希南粉丝数量已然达到5000。
比最开始整整翻了十倍。
千秋万代的关注数也紧跟着上升了2000，导致还没影的新品催单量翻了数倍。
唐豆看着这数据，一脸悔恨地对顾希北说：“早知道就多凑点钱买最大那个推荐位了，说不定现在咱就是粉丝千万的大店了。”
此前，虽然他们心疼小老板，也心疼小姑娘，但都没人认为这次直播真的可以成功。
买推荐位也只是为了让小姑娘的直播间不那么冷清，到时候看了叫孩子失落而已。
谁知道直播的时候竟然闹了这么一出，把一半多的人都留了下来。
咕咕摇头，“可怜的手作娘在线求放过。”
现在店里根本就不是东西卖不出去，而是一群人等着要买但没货。
唐豆翻了个白眼，“你傻啊，要是咱真成了粉丝千万的大店，那还会却人手吗？北北你说是不是？”
“嗯……”
顾希北心不在焉地敷衍应了一声，低头看着手机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给小老板发了消息。
“老板，今天直播的那个小姑娘，她是我亲妹妹顾希南。”
那头，刚把手机取下来的小老板了然一笑，却没点破。
“真的？我就说之前看见她的时候怎么觉得有点眼熟，现在想来大概是你们两姐妹长得有些像吧。”
顾希南回完消息就瞧着聊天框上时不时出现的【输入中】，心情大好地换上了舒适的居家服。
等她收拾完之后，老姐那边还在输入中。
顾希南不再为难老姐，一针见血替她说出心里话。
“你是不是不想让她做直播？”
“嗯。对不起，您花了这么多工夫才让南南有点热度，结果我就这么和您说。
但是，您可能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南南她必须好好读书，只有考个好大学未来才能有出路。
这次的损失我可以赔，实在不行让我上也好，请您不要再让南南做直播了行吗？”
顾希北胆子很小，和陌生人说两句话就会脸红。
要她面对镜头绝对比杀了她还痛苦。
所以，顾希南看着屏幕上的话，心里突然觉得和老姐的距离也没记忆中那么遥远。
【恭喜您成功拉近和姐姐的关系，获得1点经验值。】
【您剩余经验值为：5，截止目前总资产为：-5340000，其中装修欠款4850000，外债490000。】
顾希南腾起的情绪再度被系统的猝然插1播打断，忍不住朝空中挥了挥拳。
“你下次再这样的话，我就再也不做任务不让你升级了。”
【……】
【本系统等级过低，暂时无法自行更改系统设置。】
顾希南挑眉，低头继续回老姐消息，没再理它。
直播的事，绝对不能停，虽然她一点都不想直播。
在两姐妹隔空展开辩论的同时，盛小雪正抱着手机满床打滚。
“啊啊啊啊，我抽中了我抽中了！”
滚了好几圈后，她马上把所有社交账号的名字全都改成了【南瓜派】。
不仅如此，她还打开微博发了刚刚截的盛世美图，中间摆着那支垂珠却月钗。
“啊啊啊啊啊，我抽中了女神给我发的大礼包！”
“？？？”
“被盗号了？”
“淡定淡定，小雪三天两头来这么一出，你们还没习惯吗？”
“讲真，这钗子的款式也太好看了叭，小雪你在哪家古董店买的？”
盛小雪把几个损友怒怼了一通，然后得意地圈了求店名的几个人。
“这不是在古董店拿的货，是今天千秋万代做直播我抽中的礼品。”
“千秋万代？就是那个据说买了就不能退东西还贼贵的黑心店？”
盛小雪皱了皱鼻子，撸起袖子开始给自家女神代言的本命店正名。
千秋万代的每件饰品都是独一无二的，再加上现在店小人少，所以当被她说得蠢蠢欲动的人点进去之后，只能看见美美的买家秀。
货，那当然是没有的。
“盛小雪你个坑爹的家伙，居然给我们安利了这么家能看不能吃的店。”
“我看她就是自己买不着故意拉着我们一起受罪，不过这间店东西不错，授权书也都是真的。”
盛小雪嘿嘿一笑，“恭喜你答对了，奖励你下次帮我抢他们家新品啊。”
“gun粗！”
群里几人正闹着，突然有人call了盛小雪。
“小雪妹妹，江湖救急！”
“干什么？事先警告你啊，垂珠却月钗是女神给我的礼物，多少钱我都不卖的！”
发完，盛小雪又补了一句：“只要是千秋家的也都不卖。”
“呸，我要你那玩意儿干什么？我是问你有没有你新墙头的联系方式。”
盛小雪不满地哼了一声，“什么新墙头啊，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当你是哑巴，那是我女神，我本命，不是新墙头。”
“你上周爬墙头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老酱油你什么意思啊，故意打电话过来和我吵架是不是？我告诉你，姑奶奶我不奉陪！”
“诶诶诶，别挂北瓜，我找你是真有事，能让你女神一举成名的大好机会要不要？”
这边，顾希南看着盛小雪发来的消息，眉头轻敛。
私信里，这位刚被抽中的粉丝请她去救场，帮忙拍一个三分钟的小镜头。
拍摄地不远，就在河迁县卢苏镇，距离运河村只有30分钟车程。
但顾希南之前就是因为太辛苦才倒下的，所以如今并不愿意继续忙碌。
毕竟连千秋万代都只是个意外，她原本只打算随便找个借口忽悠家里人，然后努力做任务抽卡买房。
利弊心中过，顾希南手指按在屏幕上就要拒绝，对面却先一步发了新消息过来。
“真的非常非常简单，只要三分钟就给5000红包，老尤还答应额外再给你包3000救场费。
女神，救场如救火啊，拜托了拜托了！”
顾希南动作一顿。
她是缺那8000块钱的人吗？
当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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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希南：“时间、地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