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他所料。
回答错一次的下场,就是被狠吻一次,然而,回答慢了也是这个下场,魏无羡从未见过如此蛮横霸道之人。
再一次被吻得没脾气后,他双目迷离的道:“蓝湛,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今天很不正常,你到底怎么了?唉,那什么,你身上还有伤,要不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蓝忘机再次俯下身,却是在他耳边喃喃道:“让我背,好不好?”
“好好好,让你背……”此时他说什么魏无羡都会附和说“好”,转念一想,发现这是个陷阱题,忙补救道:“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我错了,我不敢唔唔唔……”
这一吻又是无比凶残,蓝忘机仿佛想把他吃了。
魏无羡心中哀嚎:果然是陷阱题啊!!蓝湛太可怕了,我那么快就反应过来更正了,他还是不肯放过。
吻够本了,蓝忘机抬起头,似乎终于大发慈悲暂且放下这个问题,又换了个问题:“糯米酒给谁?”
魏无羡心想,云深不知处禁酒,这家规他在藏书阁抄得多了,也就记得了,于是答:“反正……不给你。”
这次他采用逆向思维,不说给谁,只说不给谁,反正,酒不给蓝忘机,这肯定是对的。
所以他深以为,这个答案绝对错不了了,结果他又被吻了。
魏无羡:“……哦,给、给你。”
没什么,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打脸也没什么的。既然不给他是错的,那肯定就是要给他了。
蓝忘机:“嗯。”
蓝忘机又问:“枇杷呢?”
魏无羡:“你,都给你!”
这里蓝忘机问的不是“枇杷给谁?”,而是“枇杷呢?”,显然这是在延续上一题的传统,简单!
果然,对了。
蓝忘机“嗯”了一声,眼神柔和了许多,随即又问:“和谁看……那个?”
魏无羡要哭了,怎么还有哑谜啊?
和谁看啊?看什么啊??那个是哪个啊?
得了,我就躺平了任他罚满到意算了,这人肯定是平常对我积怨太深,随便找点理由来唬我的。
所以魏无羡真的哭了,放生哇哇大哭起来。
蓝忘机在他眼睛、额头、脸上都轻轻吻过,似乎在安慰他,但魏无羡可不管,他心里委屈,就要哭。
见止不住,蓝忘机语气危险的道:“还哭?”
魏无羡瞬间不哭了,双唇已经红的快要滴出血,含着泪,眼里满满的委屈,可怜又可爱得让人着魔。
蓝忘机轻轻啄了啄他的嘴,提示道:“春……”
“哦,你说春宫啊。”魏无羡一点就透,回答道,“随便啊,谁想看就、一、起、看……呗”
他越说越慢,因为蓝忘机的眼睛里充斥着血丝,那眼神可以说是十分恐怖了。
蓝忘机这才没有吻他,而是一口咬上他的喉结,险些一口狠狠咬下去,却及时刹住了,最后只是轻轻吮吸,用牙齿轻轻摩挲。
魏无羡屏住呼吸,像是怕被他咬死,他咽了口口水,又道:“我其实也不常看,就是猎奇……嗯,看的不多。”
蓝忘机勉强接受这个回答,抬起头,又道:“姑娘如何?”
魏无羡“呼呼”喘着气,思维转的飞快,道:“姑苏的好看!”
他猜蓝忘机一定是因为他之前说,云梦的姑娘和姑苏的姑娘的好看不一样,要为自己老家的乡亲们争回颜面,于是果断的答道。
然而,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蓝忘机二话不说,又去吻住魏无羡那两片快破了的嘴唇,凶残地长驱直入,搅得他头晕目眩。
然而,他也已经坚持得太久太久了,唇舌交缠,两人身体频繁厮磨缠绵着,那股陌生的躁动已经彻底击碎了他的理智。
然而究竟要如何才能得到宣泄,他也不得而知。
他所知道的,就是不断的去亲吻魏无羡,身体本能的贴着魏无羡蹭来蹭去,他只知道他想要这个少年,以为不断的贴近他就行了,但却越来越难受,也越发不知所措。
因为难受,他呼吸越发急促,像是一条缺了水的鱼。
怎么办?该怎么做?
“忘机?!”蓝启人惊怒交加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
蓝忘机猛的打了个激灵,牙关猛的一合,身体陡然一轻,一颗心却是沉到了谷底。
他缓缓睁开眼,盯着床顶,双目微微有些涣散,好半天回不过神。
许久之后,腿间湿湿凉凉的触感,令他缓缓回过神。
蓝忘机在想,为什么是他?我一定是疯了……
然而,却还管不住去回味梦里的滋味。
一抿唇,一股淡淡的腥味入喉。
他刚刚,咬到了自己的唇,因为咬得比较靠里面,所以闭嘴不语的话,也看不出来。
他再一次在心里告诫自己:远离魏无羡,越远越好,不要看他,不要听他的声音,更不要想他,否则,他将万劫不复。
蓝启仁从清河返回姑苏后,并未让魏无羡再次滚到藏书阁去抄蓝氏家训,只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痛骂了一顿。除去引经据典的内容,简化一番,意思大概就是从未见过如此顽劣不堪、厚颜无耻之人,请滚,快点滚,滚得越远越好。不要靠近其他学子,更不要再去玷污他的得意门生蓝忘机。
他骂的时候,魏无羡一直笑嘻嘻地听着,半点没觉得不好意思,半点也不生气。蓝启仁一走,魏无羡就坐下了,对江澄道:“现在才让我滚远,不觉得晚了点吗?人都玷污完了才叫我滚,来不及啦!”
蓝忘机闻言,白玉般的修长手指紧了紧手中的笔,暗自默念清心经。
彩衣镇的水行渊给姑苏蓝氏带来了极大麻烦。这东西无法根除,蓝家又不能像温氏那样将它驱赶到别处。蓝家家主常年闭关,蓝启仁为此大耗心力,讲学的时辰越来越短,魏无羡带人在山中溜达的时间则越来越多。
蓝忘机能见到魏无羡的机会也也来也少。
这日清晨,蓝忘机在藏书阁整理书籍,顺带找找有没有能解决他当下心中苦恼的方法,不过他也知道,蓝家藏书阁里都是正道书籍,岂会有……记载那种内容的?
找了一会儿,忽闻远处传来一片嬉闹声,心下一紧,不自觉的就望了过去。
藏书阁外长满了玉兰花枝,稍稍有些挡了视野,蓝忘机稍稍坐直了一点,方才看得清那边的情况。
魏无羡被七八个少年拥着,正往这个方向走来,对于他们的行踪,蓝忘机已能猜出大半,通常往这个方向走,多半是要去后山。
他远远的看见聂怀桑凑到魏无羡身旁,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魏无羡回了一句,太远,听不到。
蓝忘机眉间微微一动,他也想听,他说了什么。
随即江澄又说了句什么,蓝忘机只听到一句:“我看他盯的就只有你一个人。”
蓝忘机心里一紧,一阵心虚。
他们在说我?
一众少年已经越走越近,他们的对话仔细听已经能听清了。
更何况接下来说话的是魏无羡,只闻他道:“嘿。等着。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他。”
蓝忘机心道:收拾谁?我吗?
江澄道:“你不是嫌他闷,嫌他没意思?那你就少去撩拨他。老虎嘴上拔须,太岁头上动土,整日里作死。”
魏无羡道:“错。正是因为一个大活人居然能没意思到他这种地步,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蓝忘机:……
他方才说会回来收拾他,于是蓝忘机边静下来写字,等他。
临近午时,他们才返回云深不知处。蓝忘机端坐案边,整整他写好的一叠纸,忽听窗棂喀喀轻响。
心念一动,条件反射的就抬头看过去,就见窗外翻进来一个人。
以这种毫无规矩的方式进来的,除了魏无羡,他真的想不出还有谁了。
魏无羡攀着藏书阁外那棵玉兰树爬了上来,眉飞色舞道:“蓝湛,我回来了!怎么样,几天不抄书,想我不想?”
虽说蓝忘机在藏书阁等了一上午,但这人真来了,他却又不知如何应对了,之前想好的种种对策,也全都喂了狗。
蓝忘机状如老僧入定,视万物如无物,甚至有些麻木地继续整理堆成小山的书卷。
心里默念:远离魏无羡,越远越好,不要看他,不要听他的声音,更不要想他,不想他……
魏无羡故意曲解他的沉默:“你不说我也知道,必然是想我的,不然刚才怎么从窗子那儿看我呢?”
蓝忘机仿佛被戳中了脊梁骨,立刻看了他一眼,目光满含无声的谴责。魏无羡坐上窗子,道:“你看你,两句就上钩。太好钓了。这样沉不住气。”
蓝忘机:“你走。”
这次他没再用“滚”,那厮坐在窗边,要“走”也“走”不了,只能爬或是跳。况且这人怎可能那么乖,让他走就走,总之他让他走,他肯定不会走。
果然,魏无羡:“不走你掀我下去?”
蓝忘机直勾勾地看向他,心道:很好,果然是我认识的魏无羡。
但他对魏无羡,向来不是瞥一眼,就是看也不看,突然这么直勾勾的看过去,却是极少的,有过的几次,都是他即将拔剑的时候。
魏无羡一脸“诶诶,别生气别冲动,有话好说”的表情,连忙道:“别这么吓人嘛!我来送礼赔罪的。”
前几天晚上的那个梦就是血的教训,魏无羡的礼物,他可不敢再看到了。于是想也不想,立刻拒绝:“不要。”
魏无羡道:“真的不要?”见蓝忘机眼里隐隐露出戒备之色,他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两只兔子。提着耳朵抓在手里,像提着两团浑圆肥胖的雪球。雪球还在胡乱弹腿。他把它们送到蓝忘机眼皮底下:“你们这里也是怪,没有山鸡,倒是有好多野兔子,见了人都不怕的。怎么样,肥不肥,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