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周围的居民刚刚盖起来的,专门出租给新校区的学生,一个月三百多,每户只有一间卧室和洗手间。
风凭摸出楼道钥匙,还没碰到锁孔,肩膀搭上一只黝黑的手。
“小子,有没有想哥几个?”
风凭转过身,咬牙道:“……金子哥,我最近,最近手头紧。”
那声“紧”刚刚从唇齿中发出来,风凭就被一阵大力推到墙上,粗粝的墙面磨得皮肉生疼。风凭低下头,不说话。
“老子管你紧不紧!”一个染了红毛的男人呲牙道,“给得钱是越来越少了,怎么,你麻痹还赖上瘾了?!”
另一名带着骷髅项链的男人一把拽住风凭的头发,迫使他抬起脸:“给哥几个花点钱就这么舍不得?”
风凭仰着头,白皙的脖颈仰出一条脆弱精致的弧线,眉睫低垂,淡樱色的嘴唇紧抿。
“说话!”男人揪住他脑袋往墙上用力磕了一下。
“……舍得。”风凭低声道。
几个男人嘿嘿笑起来:“既然舍得,就赶紧把钱拿出来,省得哥几个费口水。”
“我今天真的没有……下次一定补上。”
“草你麻痹啊!敬酒不吃吃罚酒!”
红毛男人凶狠地扬起手,就在这时,一阵低笑突兀地插.进来:“啧,真他妈难看。”
几个小混混循声望去,楼道门口站了一个男人,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无声无息,幽灵一般。
男人双手插兜,懒懒地靠着深红铁门,个子很高,几乎要触到狭小的门框。
骷髅项链隔空点他:“笑什么?!”
男人看过来,眸光戾戾,慢悠悠地说:“我笑什么,你他妈管得着?”
红毛道:“劝你别多事!”
男人往前走了两步,离开铁门,他没有骨头似的又靠向墙壁,胸前贴着风凭的肩膀,对几个混混无奈地笑了笑:“我不多事。不过……你们真的,很吵。”
红毛混混咽了咽口水,打量了来人一眼,男人身穿T恤和宽松束脚裤,脚上是一双精良短靴,一身黑色,唯有皮肤冷白。银灰色头发在脑后扎了个短短的马尾,鬓角几缕碎发落在眼角,鼻梁挺直,下唇穿了一枚银色唇环。
这人浑身的邪气快要满溢出来……每个微表情都写着‘老子不好惹,不信你试试’。照理说,三对一应该是百分之百的胜算在,可被男人盯上一眼,他小腿肚都不自觉的打颤。
骷髅项链拽了拽红毛的衣角:“金子……”
红毛退了一步,拧眉凶道:“再给你几天时间。下次来一分都不能少。”
风凭轻轻点头。
“走!”
几人离去了。风凭又将书包背带提了下,低头绕过男人。
喉间锁上一只修长的大手,骨骼分明,中指指缝处有一串英文文身,隐约间有极淡的薄荷香。
“真是没礼貌啊……”男人扣住风凭喉咙,重新将他押回墙边,“怎么,就这样报答我?”
“谢谢。”风凭低眸道,欲将那只手扯下。
“我是谁?”男人眸色一暗,逼近道:“你他妈在跟谁说谢谢?”
风凭将头偏到一侧:“谢谢你……池舟。”
池舟收回手,不耐烦地插.进裤袋:“为什么要忍?”
风凭缓缓地眨了下眼睛:“我怕,失手杀死他们。”
“那就杀死好了。”池舟慢条斯理地牵起嘴角,语气令人不寒而栗,“施道隐形咒,放出你的【祸斗】吞掉这群杂碎,没有人会知道。”
“你真幽默。”风凭听了想笑,然而过于沉重的心情让他实在露不出笑容。
池舟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眸光晦暗难明。他慢慢靠近,喃喃自语:“你好像瘦了一些……”他伸手卡住少年的下颌,俯身贴上去——
风凭皱眉:“放开!”他抬起手臂猛地隔开男人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