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家有药，还有药方？
颜如玉听到这话的时候愣了一下。
要不，自己亲自去一趟吧。
“世子妃，还是让老夫去吧。”王太医仔细打听了一下，华家实则不是毫州人，是海宣县的一个祖上行医的人家。
小门小户，怎么就值得吴家惦记了。
“既然在海宣县，那我就去看看吧。”如果真的有药方，不管是捐还是买，总是要将它拿到才是真的。
“吴家说了，他们的药材不多，大约就是三五吨的样子。”王太医道：“吴老太爷说最要紧的就是华家的药方，配合吴家的药材，才能保毫州百姓无虞。”
怎么听怎么都奇怪。
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药方，反常必有妖。
“老夫也觉得奇怪。”什么样的药方让吴家惦记上了？
经过打听，华家倒是挺有名气的。
“华家没有开药铺，就是在家里有人上门就看诊。”驿丞道：“不会收高价，医术也很好，祖上就是行医的，一代代传承下来，但是没有做大。”
祖传的医术，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了，居然也被吴家盯上了。
驿丞带路在乡间的一个林荫小道尽头，绿竹掩映之下平嫂叫了门。
“老爷今日身体不适，停诊，还请客人改日再来。”开门的一个老仆温和的说道。
“老人家，我们是有事特意来拜访华大夫，唐突之处还请海函。”平嫂拿出了腰牌。
老仆看了吓了一跳，让稍等，立即去报。
不多一会儿，内院出来了一行人，为首的是青衣白须清瘦的老人。
“草民不知世子妃到来，有失远迎，还请世子妃责罚。”见礼之时，华九原心生纳闷，此等贵人怎么会找上门来。
“华大夫无需多礼。”颜如玉微微一笑：“唐突来扰还望华大夫海函。”
岂敢岂敢！
请入内堂，上坐。
“华大夫身有不适？”记得老仆就是这么个拒客说辞。
华大夫尴尬一笑，他一辈子没撒过谎，就撒这么一次都被逮了个正着。
“实不相瞒，草民也实属无奈……”原来最近华家不少人上门看诊，明为看诊，实则是逼迫：“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消息，说草民手中有治此关疫疾的良方，一传十，十传百，上门的人很多……”
祖上虽然行医，但从未开医馆，乡亲邻里有个头痛脑热的给看看，开个药方也不收钱。因为没有卖药材，就让他们去外面的药铺买。
谁知道，最近他开的药方去外卖买药都要药上好几百文钱一幅药了。
昨天更夸张，有一个老者去买药，说要一两银子一幅，老人本就没钱，气得回来骂华大夫与药铺是勾结起来谋财害命的。
“草民虽然不才，靠着祖上的几亩薄产过日子，不偷不抢也不争，怎么也没想到会摊上这样一个骂名……”既然费力不讨好，那他就不干了。
什么医者仁心，仁心也要对有良心的人来谈。
“这么说来，华大夫并没有所谓的良方？”颜如玉一眼就觉得这个老人很实诚，也是性情中人。
所以直接开门见山了，她们此次前来也是为了药方之事。
“世子妃，真没有这事的。”华大夫急了：“不知何人在世子妃面前进馋言，其心……”
他一辈子都没和谁动过怒，连骂人也不会。
“好，华大夫别激动，这事儿我信你。”华大夫不知道是谁，但是颜如玉心知肚明。
王太医心里也在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告别了华大夫，回去的路上颜如玉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华家一定有什么值得吴家惦记的。
颜如玉唤了平嫂过来，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
平嫂点点头出去了。
“世子妃，此事是老夫欠考虑了，让您白辛苦一趟。”王太医有些过意不去：“想不到事过境迁，人心易变。”
显然自己是被吴老太爷利用了。
他想针对华家。
这两家一定是有什么仇恨的。
“千不该万不该，拉上我们上他吴家的船。”王太医很气愤，原以为凭着自己的几分薄面可以让吴老太爷出点力，没料到自己不在太医院当院判后，这份情谊也就断了。
“无妨，吴家总会露出破绽的，我们且静等看看。”颜如玉倒是想知道吴家这本戏怎么唱的，说起来也真够胆大，连她都敢算计。
平嫂那边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世子妃。”肖双林大步走了进来，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我们的药材刚到毫州境内就出事了。”
啥？
“流民很多，一轰而上，我们又不能用武力解决，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被哄抢。”肖双林从来没有这么失败过，他都不用活了。
数吨药材就这样没了？
颜如玉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她第一次感觉到了挫折。
“属下发现，他们不是突然临时起意，也不是群发暴动，当是有预谋的。”肖双林道：“全都是扛了就跑，也不管多少，跑的方向也不是四面八方，而是朝着一个方向，老弱妇孺就围着我们阻挡我们的追击。”
有预谋的？
那就是他们被人算计了。
很好，毫州的江口决堤了，水依然还很深啊。
一次又一次的被人算计，当她是泥捏的呢？
说起来也真是蠢得可以，她还没怎么着呢，就被人怎么了！
颜如玉感觉人生就是讽刺，在京城，人家惧你是金楚逍的妻子，捧着你哄着你，一出京城就被人耍得团团转。
肖双林下去后，颜如玉的头还是疼的。
吴家的药材要涨价不说，还不一定能拿得到手，按吴家要求是要华家出药方，华家压根儿就没有。
“世子妃。”平嫂回来了。
消息打探出来了。
“吴家和华家原是姻亲，五年前不知何故，嫁到华家的吴家女被休了，那女子性子刚烈当夜吊死在了华家门家的那棵大枣树上，是以两家成仇。”平嫂讲起了故事：“吴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却总也咽不下气想要置华家于死地。”
一个药材商要置一个小小的华家于死地不是如捏蚂蚁一样简单吗？
为何还想强拉他们上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