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长长的剪子提在手上，张口就问谁在闹？
这话比王海和小邓子的话有效。
所有的人都看着她？
马兰见状，立即就爬着向颜如玉靠拢。
“夫人啊，你不收我为徒就算了，可我不管怎么犯了错也不该被这两人打啊。”马兰一边哭一边喊：“我的腰不行了，我的腿也走不动路了，我一把年纪了……”
打了？
颜如玉问王海和小邓子。
“夫人明鉴，她不走属下将她拖出来，压根儿就没打过，她……”王海气得半死：“夫人，此妇人就是一个沷的，您别信她的话。”
我傻呀，放着你的话不信去信她。
“他们打你哪儿了，都用什么打的，打了几下啊？”颜如玉问道。
“夫人，打腰打腿了，拳打脚踢的。”马兰吃准了众目睽睽之下颜如玉不敢验伤。
“打疼了吧，打瘀青了吧。”颜如玉问。
嗯，当然，那可是大男人啊，动起手来没个好的。
“夫人，我们没有。”王海小邓子急了，朝着颜如玉辩道，就差点喊冤枉了。
没有你喊什么喊，没有就打来补上啊。
否则你们一个说没打一个说打了，连伤都没法验。
“别告诉本夫人怎么样动手才会有瘀青。”颜如玉真心觉得东林县衙之所以立不起来，全是因为变成了羊圈，养的都是羊，太过于良善。
什么意思？
“打！”小九这时候走了过来：“她既然说你们打了，你们又说没打，那就将这事儿实锤了，回头等大人回来了断案，谁对谁错一目了然。”
这……
所有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案子还用断，肯定是包庇王海他们呗。
王海和小邓子不敢出手，他们怕给颜如玉惹麻烦。
这事儿，好像就是从夫人收徒弟这事儿引起的。
“你们是不打女人吗？”小九撸起了袖子：“我是女人，女人打女人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小九，回来。”开口的是肖双林，一把将妻子拉到旁边：“你忘记了王太医说的话了，你现在怀着身子不宜动怒动手的。什么都要你做了，你拿男人干什么。”
啊？
小九怀孕了！
颜如玉真是开心。
“啊，打人了啊，杀人了啊。”一声惨叫在衙门前响起。
“拳打脚踢，应该是这个样子吧。”颜如玉没料到一向少言寡语的肖双林居然也是逗比，一边打还一边问：“腰是吧，腰打不好要闹出人命的，腿打残了也不要紧，王海，对不对。”
“啊，救命啊，杀人了啊。”这一下马兰是真的在叫了，打在身上能不疼！
“有淤青就行，不要杀人。”颜如玉居然还淡淡的开口说了一声。
这……
所有的人都咽了一下口水，衙门门口的大好戏啊，真是精彩不容错过的。
“救命啊，救命啊。”马兰觉得不行了，她不能再躺在地上挨打了，从地上爬了起来边往外面跑边喊。
她跑过处，人们主动让出一条路。
“啧啧，这腿打断了的人还能跑啊。”颜如玉见肖双林欲追出言招呼：“够了，不用打了，都散了吧，回了，要看戏也得等她上公堂告状再来。”
她敢吗？
王海和小邓子都相视一眼。
真的，他们压根儿就没想到夫人让打是真的打，而不是假的。
这样子实在不太好，众目睽睽之下毁了她的名声了。
原本大人和夫人在东林县百姓眼里一个是青天大老爷一个是活菩萨，人设全崩。
颜如玉让他们走，他们不想走，他们还想留。
留下来看那个妇人会不会击鼓告状。
“回吧，站了这半宿，累了。”颜如玉才没功夫跟这群人磨叽：“回去休息休息，没准儿大人回来还要宣本夫人过堂呢。”
这话，成功的将更多人留下了。
王海和小邓子面对黑压压的人情心慌不已。
“都怪你，眼睛不看事。”王海道：“那马兰是个什么货色你不知道吗？我都给你讲过多次了，她那个女儿卖了一次又一次，前后订了五家人，现在媒婆都不上门了，夏家族人都明白她的想法，是想用这个唯一的女儿赚够五个儿子娶媳妇的彩礼，这样的人你还敢放她进去？看看，连我们都想要讹上了了！”
真他娘的瘪屈！
“头儿，我真不知道是她啊。”小邓子那叫一个冤枉：“原来是她啊，以前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她怎么能这样啊，那她女儿还能嫁得出去？”
没准儿总会碰上一个瞎子呢。
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已经快被她折腾得疯掉了。
十七岁了还没有出嫁，天天坐在门口张望，总盼着有媒婆上门，亲娘能松口让她嫁人。
相看过人家，收了不少的见面礼，然后又说八字不合、男方命硬、男方家穷、男方有腋臭等等造假之类的理由退亲，但退的只是亲，不会退礼。要不然就上衙门去，将你家男孩的情况告诉众人。
有一点小缺憾谁敢和她拼，拼掉了就是自己的名声。
她女儿可以不嫁，但是自己的儿子不能不娶。
只能说遇上她倒霉。
“连夫人名声都被她所累。”王海忧心忡忡：“大人回来还不知道会怎么责罚我们。”
真是不省心啊，他一个不衙门这小子就给自己捅一个大篓子。
正想着，肖双林走了出来唤王海。
完了，夫人也饶不过自己。
“这事儿，我是不会告诉大人的。”颜如玉对他道：“除非那妇人真来告状。”
也有可能，这马兰真的不是个东西。
之前身上没伤都敢讹人，被肖双林打了有伤她岂能轻易善罢甘休。
“王海，你在这衙门当差多年了吧？”颜如玉觉得她有必要替金楚逍培训一下这些衙役。
“回夫人，有十八年了。”当年才十八岁，在李师爷的提点下进来干这一行的。两人也算是老搭档了。
“你是我见过最温柔良善的捕头。”真是可惜了这一身的肉，高大魁梧却没个煞气，镇不住场子：“这妇人你认得是不是？她常干讹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