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大少爷。”要以着颜如玉的性子这会儿肯定是喊表姐夫的，可是她看眼着眼前的人心里有点厌恶，不过还是装出表面无害的样子：“我表姐说还要一万个袋子，让我来取。”
万方看了一眼颜如玉，这个丫头被肖家人纵容得很。
说取就取？
肖枝真当他是万能的，手一指就能制作出来的。
“现在没有，需要十天时间才行。”万方轻轻皱眉：“你回去告诉肖小姐一声，十日之后一万只袋子一定送到。不过，还是需要签个协议。”
“我不会写字。”颜如玉想都没想：“你写吧，写好了我给表姐。”
“那你等一等。”万方愣了一下，到底还是去桌前写下了一纸协议。
“订钱我没带。”带了也不给颜如玉耍着无赖：“要不我让表姐给你送来。”
“不用，和肖家做生意这点信益还是有的。”万方再次皱眉，然后说道。
“就是就是，大家都是亲戚说什么订钱不订钱的。”万太太这会儿也来了：“这是肖家的表小姐吧，听六太太提起，特别的乖巧懂事的一个小姑娘呢……”
是不是亲戚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颜如玉不动声色的看万太太，真正是热情得很，但热情里透着明显的算计。
“这个真好看。”肖枝拔弄着一把伞说道。
“可是，这是我们店上卖得最好的。”万太太得意的说道：“做伞的人家不少，但是能做到我们这么好的可不多，别小看了这把伞，那可是真正是经历七十二道半，搬进搬出不肖算。”
原来卖纸只是他们的顺带产业，卖伞才是重要支柱啊。
“我不说别的，咱们万家的伞在全县出名的好。”万太太越说越骄傲：“做纸也仅仅是因为做伞需要。”
挺好的。
颜如玉眨巴着眼睛装着什么都好奇都不懂，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模样。
其实却是把一切都记在了心里面。
差的纸就做了纸钱烧给死人哄鬼。
稍微好的一点了就卖给别人擦屁股。
一般的卖给学童写写画画；再好一点的就是宣纸卖给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绘图。
最后就是其他的纸张了，像包装用的、做伞用的等等。
“我看完了，万太太，我要走了。”颜如玉最后是看见外面卖糠葫芦的人就高兴的说道：“木儿，我要吃糖葫芦。”
“是，小姐，奴婢给您买。”木儿蹬蹬的跑去买了，颜如玉着急上火的追出去，再就是一个傻不拉叽的敖七撵上去。
还真是……没规矩。
“娘，她本来就是乡下长大的孩子。”万方看着桌上的协议一把揉了：“肖家也真是，居然让一个孩子来交涉生意。娘，您还说她能干，能干就该派个管事。”
“这孩子，人不是觉得咱们是亲戚吗？”万太太宽慰着他：“好了，娘都给你说了多少次了，等你成了亲再抬了莎莎回来，等她生了儿子就抬了份位当个平妻，这样不就是两全其美了吗。”
“可是，娘……”万方想着那双梨花带雨的眼睛：“娘，莎莎从小就和我……”
“这也没错啊，你姨母姨父都没说什么的。”万太太道：“当年要不是我和你爹支助，他们又怎么开得起作坊，你姨父就是一个闷的……”
院子里，颜如玉静静的听着阿飞的回禀。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先娶了肖枝，得了肖家这门好亲事。
然后又抬了那个姑娘回去做妾室，等生下儿子就做平妻。
还真是会享齐人之福。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颜如玉点了点头：“代我谢过大舅舅，就说他要的货半个月事就可以装走。”
“是，如玉小姐，属下告退。”阿飞忍兴这一天看了一眼眼前的小姑娘，大爷居然让自己去查那些内宅隐私，查了直接回禀给这个孩子。
是啊，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啊，怎么就像什么都懂的样子。
“我真想撕了这个王八蛋。”主意是万太太出的，万方表面看无可奈何，实际上就是想装憨得宝。
说得多轻巧，这样就两全齐美了，事实上是伤害了两个无辜的女人。
在外人看来，男人三妻四妾都很正常。
但是，肖枝是谁？
她不仅仅是肖家的小姐，更是她颜如玉的表姐，铁心的姐妹，最好的搭档。
颜如玉才不会让表姐受到这样的伤害呢。
既然你不能全心全意的爱，那就请你滚远一点。
袁氏听说颜如玉找自己的时候就乐了。
“这丫头怎么记起舅母来了？”袁氏看了一眼客院的方向：“你莫不是拿了舅母做幌子吧。”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虽然她现在也想看一眼夏天赐，但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来解决。
看着颜如玉一脸的严肃要和自己说正事，袁氏倒是愣住了。
“舅母，您对万家这门亲事是怎么看的。”说起来也是他们大意了，让肖源和肖凌他们打听，结果打听到的都是表面现象，内里压根儿就打听不出来。
“挺好的。”袁氏一说起女婿就很高兴：“没有不良嗜好，家里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人事。”
那是以前，以后可就要破例了。
颜如玉还是开门见山说了这门亲事的不妥之处。
什么？
袁氏一下就愣住了。
“我说，如玉，这事儿是枝儿告诉你的？”就知道肖枝对这门亲事不满意，什么表哥表妹妾室平妻都能编出来了。
“不是，舅母，是我撞见的。”颜如玉也不想遮着掩着，将她所见所闻甚至动了阿飞的事都一一说了出来。
“这……”袁氏气得心口疼，阿飞是谁？自家男人也不一定能有那么大的脸求得他帮忙办事，就说明这门亲事确实是不堪之处：“我要找万家退亲，我的枝儿才不会受这种窝囊气呢。”
人还没进门人家就给你比划着找平妻两头大了，真正是欺人太甚！
当她肖家是败落户姑娘任你欺凌？
“舅母。”退亲是必然的只不过还得要找万家赔损失。因为退亲名益受损的会是肖枝：“此事我能做的全都告诉您了，您看着办。”
“那枝儿那边？”袁氏都不知道该怎么给女儿说这事了。
“万事有我呢，舅母，您放心，表姐那边不会有事。”不能为了一颗歪脖子树就放弃一片大森林，颜如玉相信肖枝的白马王子还没出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