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
冷白的灯光让傅时瑶眨了眨眼,她下意识想动一下手指,却发现这引起了一阵剧痛,如针扎一般细密。
“嘶……”
忍不住痛呼一声,她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十有八九,是骨裂了。
旁边的医生看到她醒了,严肃的目光透过镜片闪射,才缓缓开口:“不要乱动,你右手腕骨裂了,怎么也要修养个半年,一定是要注意的。”
什么?
有如晴天霹雳一般,傅时瑶脸色顿时煞白,怎么会这么巧地骨裂?更何况还是右手!那她那一份尚未完工的设计图要怎么办?
眼下,距离比赛只剩下四天。
莫名的焦躁从心底浮现,本来还想问问医生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可她再一次动了动手指,识趣地闭嘴了。
这可不是什么小伤。
但……比赛怎么办?
房门被推开,李思墨手上拿着一个袋子,扑面而来一股粥的香味。
傅时瑶略略惊讶,“学长,现在还有卖粥的地方吗?”
自然是没有的。
李思墨扬起温和的笑,玩笑道:“是的呀,不过是花钱买的食材,免费的人工。”
说罢便将粥和勺子拿好,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学长,我自己来吧。”
闻言,李思墨颤了颤睫毛,揶揄道:“你看看你这手,能自己来吗?”
倒是忘了这茬了。
“来吧,我喂你。”
椅子被李思墨拉近,他舀了一勺粥,放在嘴边微微吹冷,缓缓移到傅时瑶唇边,似乎在等着她张口。
香味扑鼻。
她闭了闭眼,心一横张嘴咽下粥。
一勺又一勺。
直到喂完最后一口,李思墨给她擦了擦嘴,这才看着她手上的绷带,微微蹙眉:“这次的事情定然不简单,我会彻查。那马的样子,十有八九是被下了药。”
脑海里一闪而过白书瑶的身影,难不成又是她?
随即否定。
毕竟白书瑶最喜欢的方式是借刀杀人。
不知道这次,又是谁成为了她的刀呢?
看着傅时瑶若有所思的样子,李思墨准备放碗的动作微微一顿,伸手给傅时瑶掖了掖被角,才指了指门口说道:“你现在这里休息,我出去有点事情。”
轻轻扣上房门,他才走到了隐蔽处打通了舅舅的电话。
“舅舅,这次马场的事情希望您查一查,我有预感,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
“先不说这个,那丫头现在情况怎么样?”
提到这个,男儿叹了口气,无奈应声:“右手骨裂了,很严重。我问了医生,至少需要修养半年。”
“半年?”
对面先是惊讶,随即便是想到了工作室情况,权衡一番开口:“如果是这样,我们定然是不能在这半年里让丫头设计了。可那丫头的工作室,是有对赌协议的……”
这也正是李思墨头疼的事。
挂断电话,李思墨眸光微冷,眼神微微一瞥,脸上的温柔被冷酷取代。
抬腿向外走去。
“谁要查马场监控?”
马场老板是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颇有后台,来这里的非富即贵,现在看到李思墨这么一个年轻人,眼神中带着几分轻蔑。
真的是什么人都敢查监控了?
“李家李思墨。”
听到这话,老板脸色微微一变,轻蔑目光立刻消失不见。
虽然他没有见过李思墨,但怎么也听说过这是李家放在手心里的宝,根本就得罪不起。
立刻就将监控找出来给李思墨。
画面上的朋克女孩显得极为显眼,她鬼鬼祟祟地找到了那匹傅时瑶比赛要用的马,洒了些药粉在饲料里。
持续播放,那匹马吃完了所有饲料。
自然是受到了药效影响,才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不用多猜也知道这件事是有人背后指使的,找到这个女孩,也许能发现些眉目。
暗无天光的地下室。
李思墨面色冷峻,一身黑衣,毫不掩饰的压迫感。
看着地上被折磨得不人不鬼的朋克女孩,眼中划过一丝暗芒,“交代了吗?”
手下难掩得意之色,“一开始嘴严的很,不过后来手段一强硬起来,就抵不住了。说是公爵小女儿的意思,我已经录了视频。”
“干得不错。”
比他想象中处理的快。
只是那女孩才小小岁数,居然就有了那么深的心思?
“叮。”
发送成功。
傅时瑶医检的单子也被一并附了上去。
头也不回地除了地下室。
夜色沉沉,男人目光淡淡,从容不迫地驾车离开。
四周复归为平静。
视频放完了。
公爵后退几步,眼中竟是震惊,怎么会这样?
他根本就没想到,马是被自己的女儿授意下药的。
“女儿,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心里一跳,公主笑了笑,故作平静:“父亲再说什么?我能瞒着您什么?”
不会的,那件事一定不会被查出来的。她
她已经给了足够的钱,一定不会被揭发。
公爵抬了抬眼,难掩失望开口,“女儿,我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你会动用手段对付别人。你才多大,就有这么狠毒的心思?”
公主脸色瞬间惨白,怎么可能会被父亲知道?她辩白着:“没有啊,这不是我干的,那和我没有关系。是他们在诬陷 。”
真的是诬陷吗?
“你让我很失望。”
失望?公主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只是嘴角笑容嘲讽冰冷,盯着公爵的眼神也变得猜忌,“您说我让您失望?那我很想问问父亲,是给我做了什么好榜样吗?”
一向乖巧的女儿,在这时候的突变,让公爵心里酸涩。到底哪一面才是最真实的她?他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叹息道:“我是给你做了什么坏榜样吗?我让你去指使别人下药害人了吗?”
话音未落,他心中顿觉疑惑,依照女儿的性格一个,应该不会轻易动手啊。难不成这背后还有人在指引?
还没等到他细想,公主就往床上一坐,双手交叉,眼泪掉落。
看着这幅哭的梨花带泪的样子,公爵心中闪过一丝心疼,但一想到傅时瑶的病理报告,又敛了神色。
蓦地,公主抬起头来,双目通红道:“那您和傅时瑶偷情的事呢?这难道不算坏榜样吗?您怀表里的照片就是傅时瑶,不说我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