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瑶脸上的表情突然僵硬了下来。
所以自己洗衣服,还怕晚上之前晾不干,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傅时瑶拎着袋子的手徒然一收,原本僵硬的面色也渐渐转缓,将自己之前不自然的面色掩盖的恰到好处。
好在坐在前面副驾驶的安秘书,在此刻转圜了一下尴尬的局面。
“傅小姐可以将衣服给我。”
伸手将袋子递了过去,傅时瑶保持着客气的笑容,“安秘书可以找一个隐秘的桶丢掉。”
安秘书接过女人手里的袋子,听到这话略微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头。
却没有再敢说什么。
车子行驶的途中,两人依旧无言,车里的气氛沉凝。
车子开到一处荒郊的位置。
野草戚戚树木浮生。
傅时瑶皱了皱眉,一时弄不清沈书行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但侧眼扫了一下男人不好看的面色,她终究是没有开口问。
车停到了一处树木至深的地方。
傅时瑶透过窗口,看到这一片阴森偏僻的地方,竟然同时停了十几辆名贵的车。
不是劳斯莱斯幻影,就是顶级野跑,大多都是一些浮夸名贵的车。
想到这里,傅时瑶忽然意识到似乎身旁的这个人,好似鲜少开那么浮夸的名贵车。虽然开的车也算是千金……
“地方到了,傅小姐可以停下车。”
略略点了点头,傅时瑶紧跟着沈书行也下了车。
阴风从树林深处吹过。
唰唰的叶子的飘零,傅时瑶用力的裹了裹自己的风衣。亦步亦趋跟上沈书行,大约在树林里绕了好几个弯,才看到一栋残破的别墅。
已经有些灰白的墙面剥落斑驳,隐隐从窗口混着一丝光。
“这里该不会是鬼屋吧?沈总还没有想向我揭晓这里来真正的目的?”
傅时瑶挑了挑眉。
沈书行冷冷的嗯了一声,大步向前,“之后就知道了,无需多问。”
说罢便跨了大步。
看着前面男人的修长声音,傅时瑶觉得有一些怪异。
听说这男人平时对自己也说不上……热情?
甚至冷言冷语,却好似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冷淡,单纯意义上的冷淡。
胡乱的摇了摇脑袋,将这些纷杂的思绪抛至脑后。
没想到进了别墅里,两旁皆站了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
一副硕大的墨镜横在本就冷血的面孔上。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金色的卡片,保镖眼睛亮了亮,声音尊敬,地给了他们两张面具,“客人这边请。”
傅时瑶和沈书行接过带上。
他举手示意,将人领到了幽深的走廊。
昏暗的壁灯忽明忽暗,盘旋的飞鹅,抖动薄弱的翅叶。
傅时瑶跟在沈书行的背后。
两人最终在保镖的带领下停到了走廊的最深处。
铁门咔嗤动了一动。
缓缓的下来了一道电梯。
取出一小根铜色的钥匙,保镖将铁门打开。
“客人请……”
没想到这一栋看起来破落的别墅,竟然还隐藏着这么深的玄机。
两人走了进去。
不消一会儿,电梯微微抖动。
隔着壁墙,似乎能听到电流窜过的声音。
“放心,这电梯足够安全。”
沈书行长长的睫毛微颤了一颤,掩饰住那双阴鸷的眼。
电梯的灯亮了一亮,嗡鸣一声,电梯的门便徐徐打开。
刚才傅时瑶还不甚明白沈书行说,电梯很安全,究竟是哪里得来的结论。
这一会儿她算是明白了。
电梯门打开之后,仿佛落入了一个新世界。
逐光似的明。
水晶灯制热的挂在中央,地上铺上了如同金砖,眼前这根本就是一个金碧辉煌的销金窟。
客厅中央摆着大大小小十几张桌子。
上面立着牌,如云似海,堆积的高高的。
坐在桌旁的人非富即贵,甚至有几张面孔还是屏幕里时常能够窥见的。
“不是吧,赌博可是犯法的。”
傅时瑶微微抖了抖嘴角,贴近了身边的男人,压了压语调。
沈书行扬了扬目,“怕什么?”
他拉住傅时瑶的手腕,语气低了一些,却格外的平静,“看到最中间坐着的那个人没,言家一把手。a市的房地产崛起就是靠他们家,我要拿到他们家的一块草皮。”
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牙齿微微碰了碰下唇,她蹙了蹙眉,“什么意思?”
“引起他注意。”
沈书行从一旁的侍从取了一叠卡牌,掂量了一下。
“言以生,这个人向来是玩的大,或输或赢。今天,无论怎样,你必须引起他的注意。”
“这个你自己来想必也是可以的吧?”
傅时瑶实在弄不懂为何他要让自己来。
眼睛定定的瞧了她一瞬,沈书行拖着长音,“他会看出来是我,尽管带了面具,看牌的手法,摸牌的动作。尤其是生意场上经常见面的人,一眼便知。”
“输多少都没关系。”
先前的疑问算是解决了,傅时瑶眼下确是担心这个。
沈书行挑了挑眉,上前走去,随便的抛下二字,“随你。”
走向客厅的最主桌。
傅时瑶纳了呐自己的掌心,平定好了气。
便坐上了主桌缺失的一角。
“这位小姐是什么意思?是要和我们这几个开台做牌了?”
一坐下,坐在最主卫位的言以生开口了。
“这个小姑娘家家的,和我们这几个年龄大的玩起来,要是输了岂不是哭一哭鼻子。”
剩下的几个人听到此言,哈哈的配合着打了笑。
傅时瑶手指划过面前一瞬的牌,嘴角勾了勾笑。
“有人送钱您还不乐意吗?更何况,是输是赢还不一定呢。”
言以生听到这一句话,先是一愣,而后松散了音调。
“既然是这样,那就是试一试,先说好小姑娘要是输了,我们可是拒不退换的。”
勾了勾一旁的侍从,点了一只曼伽罗的雪茄。
雾气渐渐腾生,将他带着金翅面具的面容模糊。
一旁的沈书行也拉了一道座椅,就坐在傅时瑶的身旁。
顺便将手里厚厚的一叠卡牌递给她。
销金窟,不愧是销金窟。
连洗牌这种事儿的机器都显得格外高级。
牌被支架一张张立起,傅时瑶之前也看傅时琛玩过这一种。
都是富家子弟的把戏,玩法看似简单,实则也和不同牌与不同牌之间的组合,有着莫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