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酒店果然是上流人的聚会场所。
连简简单单的一只水晶杯,都是奥地亚的做工。近乎透明的杯沿,和通体优雅的杯身,至少值五位数。
傅时瑶缓慢的收回了眼,舌尖舔了舔干涩的下唇。
喉咙像被堵住,没有出气,只是发着一股沉哀的坠重。
“谈生意,少了点酒的调剂也的确枯燥一些。”将杯子稍稍旋转,拉了旁边的一把椅子座落下,修长的指尖翻转,将杯子的口沿倒立。
沈书行扫了一圈桌面的人,凉薄的唇微微一勾。
“我特意带了人,今天大家和她喝个尽兴。”
这个桌子集结的都是谈关于艾斯广场新兴产业的人,表面上看起来一团和气。
实际上都是想要和沈书行拿下这个方案的合作。
听到沈书行一凡常态,心里头也免不得将他这些话放在心里细细踱量。
心里头都暗自猜测,是要考考自己想要合作的诚心。
眼下都把酒当做诚心放置的容器。
头发稀少的那位率先端起了一杯纯红的酒液,露出一口腻黄的牙齿,“沈总果然大气,这诚意我都放进酒杯里了,先干为敬。”
沈书行淡淡的将眼神放在一旁的傅时瑶身上。
舌尖顶了顶牙齿,傅时瑶收抓了一下拳。
咬着牙从桌面,直接取下了一瓶酒,仰头大喝了一口。
“在酒里了。”
威士忌纯液体的味道实在不好入口,略为苦涩的液体卷挟在舌尖,令她有一些发麻。
“这酒的后劲可是足啊,这么大一口,不愧是沈总带过来的人,总真是女中豪杰啊。”
其他几个人,看傅时瑶喝酒这么猛,一时之间也跃跃欲试。
杯酒换盏,傅时瑶到了最后根本不记得自己究竟喝了多少。
眼前的场景逐渐昏散。
但依旧能寻着几分清晰的画面,傅时瑶酒量算不上特别好,但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自己发烧的原因。
对于这些浑浊的酒液,身体的感知度并不是很高。
将桌上大半的人都喝趴下来了。
自己的脑子虽然还有几分清醒的认识,但却让她愈加灼烫的身体渐渐更热了起来。
沈书行从头到尾都是一脸漠视的看着。
指尖轻扣在桌面,狭长的眼扫过那一圈被傅时瑶喝趴下的人,眼神逐渐锐利了一些。
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能够跟自己对抗自此。
那么多酒连眼睛都未眨,便通通被她灌肚。
“呜呜呜,你这个女孩子怎么这么能喝啊,我不信今天还就喝不到你,再来!”
先前被傅时瑶喝趴下的人突然像是回光返照,从桌面抬起了头。
肚子里全都是液体,傅时瑶刚才还并不觉得有多难受。
但此刻身子轻轻摇晃,那股在自己腹部胡乱晃荡的液体,像是一把把刺刀不断的刺入她的皮漏缝隙之中。
像绞肉机在她肚子里疯狂搅动。
看着面前人举着的那杯,琥珀色液体,她背后有丝泛凉。
“够了。”
眼前早已经混乱不堪,沈书行大概是终于没有了耐性。
将放在桌面上的那只水晶杯用力的敲了敲桌面。
眼前只要沾过酒的人都没有了清醒意识。
只傅时瑶还有几分神智,再听到了沈书行的那句话,心里头暗自舒了一口气。
“呜呜呜沈总啊,给我们公司这一次机会吧。只要有了这次机会,我的公司年利润能翻至少三个倍数……”
刚才朝傅时瑶举杯的人,满脸的泪水混着鼻涕,看起来像是完全喝醉了。
从椅子上翻了下来,手脚相作,快速的爬到了沈书行的面前。
哭戚戚的喊道:“我恨自己不是女的啊,不然就奉献自己的肉体给沈总了。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真的能把这个项目做好的……我现在就将自己肉体给沈总。”
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衬衣撕开。
扣子弹在地上一片。
沈书行脸色越来越难看。
傅时瑶还是第一次见这幅场景,跪在地上的那个人还在撕扯着自己的衣物,露出一大片一大片赤裸瘦弱细白的肌肤。
“我说够了。”
沈书行手上的青筋微微跳动,面色昏沉。
眼中有疾光暗暗缓动,似乎自己的怒气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将桌上的水晶杯拎起,用力的丢掷在墙面。
碎片哗啦啦的落地,房间里响起这突兀的碎裂声,让在场所有人都一愣,阴沉的气息笼罩着整个房间。
沈书行站起了身,伸手松了松自己衣领上的扣子,露出锋利的喉结,此刻微微滑动。
“还不走,想继续喝下去?”
傅时瑶被他平白的盯了一眼,浑身打了个冷颤,胡乱地摇了摇头。
连忙跟上他大步往外走的步伐。
“我看你倒是挺行的,喝趴这么多人,那下次继续让你来。”
沈书行按了一下电梯的按钮,说这句话看似没有表情。
但在傅时瑶听来,这绝对是平静下的波涛。
脑袋里依旧是昏沉,她蜷缩了一下舌尖,有些好笑道:“不是沈总的过来让我陪酒的吗?我能喝,沈总似乎又不满意了?”
这究竟是闹哪般子的事。
“你……”
沈书行咬了咬后槽牙,刚吐出一个字。
便瞧见刚才还神色正常的傅时瑶,脸色突然一白,稀里哗啦的朝自己吐了一身。
“呕……”
傅时瑶肚子里根本没有什么食物,眼下吐出来的都是些混杂的液体。
沈书行身上被浸湿了一些,他单薄修长的指尖微微颤,阴鸷的眼盯着女人,“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自己一时之间也没有忍得住,没想到吐到了这尊阎王的身上。
看这个眼神,似乎想要把自己给千刀万剐。
“对不起,我不是故……”傅时瑶刚开口,喉咙的那股恶心感便重新涌出,稀里哗啦又是一顿呕吐。
这回不仅淋湿了阎王爷的衣服,连他脚上的那双皮鞋都滑着混杂液体。
傅时瑶咬着下唇,说出的字眼咋一听,很赖,但却也抖,“谁让你离我这么近。”
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