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牧蓦然站起身,瞬间拉近了与韩芳华的距离,韩芳华心中悸动,犹如擂鼓一般!
“爱妃贤惠,朕甚欣慰!既然爱妃如此说了,朕便领了你的情!今夜朕睡在床榻上……”萧牧说着放慢了语气,双目凝视韩芳华面上不胜娇羞的神情,心中却是玩心不减。
“占了爱妃的床榻朕心中难安,今夜便委屈爱妃在这软榻之上过一夜了!”话落,萧牧迈步从韩芳华身旁走过,径直的向床榻走去。
随意的解开身上的锦衣玉带,萧牧动作麻利,翻身便上了床榻。留下韩芳华一人,呆愣的站在寝殿内。
方才还是少女怀春,心中悸动不已,身上也是燥热难安。可是现下,韩芳华只觉周围霎时滴水成冰!整个人瑟瑟发抖的站在那里,犹如被人扒光了扔在一片冰天雪地的屋外,感受着风刀霜剑迎面肆虐,割破了身上了的每一处肌肤!
就在韩芳华羞愤难当之际,忽然听到身后萧牧似乎起身走下床榻。韩芳华赶忙转回身,杏目圆睁,怔怔的看着萧牧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了过来。
萧牧眼眸深邃,韩芳华直视着他,似乎一瞬间便深深的陷在了里面难以自拔!
行至韩芳华面前,萧牧伸手钳住她的下颚,将她的头微微上抬,“爱妃还不就寝,可是孤枕难眠?”
萧牧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丝的暗哑,只听着,便觉像是被蛊惑了一般。韩芳华竟然情不自禁的轻声应了一下,“嗯……”
“既然如此……”
萧牧拉长音字不落地,可是却没有停下脚步,直将韩芳华逼退到软榻旁重重的跌坐在上面。
韩芳华惊慌的低声喊了一句,“啊……”
萧牧欺身而上,韩芳华忐忑的双眸紧闭,等着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一直侯在殿外的竹辛与郭仕,听到韩芳华娇声喊叫,两人心领神会的看向对方。随即,二人不约而同的退后了一段距离。
郭仕拱手作揖,“看今夜这情势,是要提前给皇贵妃娘娘道声喜!”
竹辛笑着回礼,“郭公公言重,奴婢还要替我家娘娘多过郭公公在皇上面前美言!一点心意,还请郭公公笑纳!”
说着,竹辛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不着痕迹的塞进了郭仕的手中。
郭仕稍稍推脱,“这如何使得,皇贵妃娘娘折煞老奴了,为主子分忧本属奴才分内之事!”
竹辛将银票塞进郭公公手中便松开手,“郭公公心如明镜,我家娘娘亦是赏罚分明之人,这是您应得的,便无需推辞!”
郭仕本就是装装样子,将银票收好,陪着笑脸,“那老奴便谢过皇贵妃娘娘赏赐!奴才还要祝皇贵妃娘娘早日梦熊有兆,为皇上诞育皇嗣!”
“借您吉言!”
方才听到韩芳华传出的那一声娇喊,竹辛的心总算是可以放下了!只要有第一回,定然会有第二回、第三回!男人猎奇,生性便是喜新厌旧!日后就算尹玥长留宫中,也是再也管不住皇上的!
一尺深红蒙曲尘,天生旧物不如新!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理所当然之时,萧牧却是做出了令人咋舌之事!令人嗟叹,萧牧再次戏耍了韩芳华一回!
殿内,萧牧鄙夷的看了韩芳华一眼,转儿抬头熄灭软一旁矮桌上的灯盏,不耐烦的叹了声气,“朕最是不喜欢夜里寝殿之内太过明亮!”
话落,萧牧直起身,重新回到床榻之上,翻了个身便心满意足的睡了。韩芳华犹如被人点了穴一般,一个人僵硬的躺在软榻上!
时近秋日,外面岁暮天寒,殿内未曾点燃地龙,过了二更天,便愈发的寒凉侵肌!
软榻之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软毯,韩芳华冷的用毯子将自己裹紧,可还是不能缓解由骨子里透出来的寒凉!
直到此刻,韩芳华才算是彻底的明白,萧牧今夜会来,会留宿储秀宫,并非忌惮韩英伟,更没有对她动心!他今夜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羞辱自己!说来说去,都是为了讨好尹玥!
即便尹玥不在萧牧身旁,他也不愿多看旁人一眼!这边算了,他竟然还要上门来羞辱自己!
韩芳华恨入骨髓,竟然没有了一丝丝委屈痛苦的感觉!如今,她心中万恨千愁,却只能藏怒宿怨!
可是,这每一笔账,韩芳华都算在了尹玥的头上!
今日她受到的屈辱,来日里定要百倍、千倍的加注到尹玥身上!
翌日卯时,萧牧起身梳洗准备上朝。国师带着宫人们进屋伺候的时候,韩芳华依然起身,除了郭仕,没有人发现端倪!
萧牧身姿挺拔,精神奕奕,神采飞扬,宫人们伺候着他穿好龙袍。韩芳华呆愣的站在一旁,整个人看上去精神萎靡,人也恹恹的,眼底的乌青深重。
竹辛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韩芳华,然后给她使了个眼色,韩芳华漠然的迈步上前,接过宫人手中的玉带,蹲下身欲要为萧牧系上。
看着韩芳华俯身屈膝,萧牧伸手扶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起来,“这种事情让奴才做便好,爱妃亲自动手,朕于心不忍!”
说到“于心不忍”的时候,萧牧重重的咬紧了每一个字!
本应是一句恩爱夫妻之间调情的华语,萧牧说的眉飞色舞,但韩芳华面上却是异常的冷漠,只是不知所措的由着萧牧拉倒一旁站着。
殿内的宫人听到萧牧的话,皆是掩嘴轻笑。竹辛也没有想到,只是一夜,萧牧便对韩芳华如此上心。
“皇上体恤娘娘,老奴恭喜娘娘夫妻琴瑟和鸣。”竹辛俯身行礼给韩芳华道喜。
没成想,萧牧忽然转回身,双目神情狠厉的看了竹辛一眼。“你方才说什么?”
竹辛原本心中喜不自胜,方才亦是说句喜庆的话,也能给韩芳华讨个喜。可是,萧牧猛然变了神色,说话的语气也透着一股狠厉之气,竹辛浑身一凛,有些愕然。
“回皇上,奴婢方才说,皇上体恤娘娘,您二人称得上琴瑟和鸣,伉俪情深。”竹辛想不明白萧牧为什么会多问一遍,可还是恭恭敬敬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萧牧摆了摆手将跪在面前给她系腰带的宫人遣退,转回身神情萧肃的看着韩芳华,“皇贵妃便是如此教导奴才的?还是说皇贵妃自己也不明白,这夫妻琴瑟,伉俪情深的话只能用在朕与皇后之间!”
萧牧的声音越发的不近人情,“于朕而言,唯有皇后一人称得上‘妻子’,旁人若是擅用,便是僭越!储秀宫内竟有奴才敢对皇后大不敬,莫不如皇贵妃告诉朕,该当何罪!”
萧牧龙颜震怒,韩芳华这时方才缓过来神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臣妾该死,是臣妾教导无方,还请皇上宽宥嬷嬷!嬷嬷照顾臣妾无微不至,请皇上看在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就饶恕她这回吧!”
昨夜之事只有韩芳华自己心中清楚,现下她也是哑巴吃黄连!但凡涉及尹玥之事,萧牧定然不会说说便罢了!
竹辛现下仍旧不明白,为何明明方才萧牧与韩芳华还恩爱有加,可是一转眼便性情大变!她方才的话确是有些僭越,可若萧牧爱重韩芳华,这点小事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若是功可抵过,那还要规矩做什么!郭仕……”萧牧轻唤一声,郭仕俯身走到萧牧身旁,“奴才在。”
“皇贵妃娘娘身困体乏不宜动气,此事交由慎刑司处置便好!”话落,萧牧迈步离开了储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