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桌人冒冷汗的冒冷汗,屏气的屏气,心惊胆战,生怕这顿火锅吃不上了。
见两人成功分开,大家齐齐松了口气,冲编剧递去感激的眼神。
编剧低调地推了推眼镜,深藏功与名。
季归鹤哭笑不得,只能客气地和编剧聊起来。
他的手插在兜里,手指无意识地戳了戳那颗被体温捂得微软的奶糖。
本来想给沈棠的。
算了。
沈棠脑袋晕,胃里不适,不乐意让人看到自己弱势的模样,勉强撑着吃火锅。
吃到一半,胃里的不适感更重,只能停下筷子。
陈导拍拍他的肩:“年轻人要多吃点。”
“老陈,这你就不懂了。”编剧慈眉善目,看不出是他写了那么倒霉催的剧本,“现在年轻人流行少吃减肥。”
沈棠心想,减肥?我家里的零食存了一整个屋,全部拎出来吓死你。
这话说不出口,他胃里火烧似的,忍了又忍,起身礼貌告辞,走去洗手间,进去就吐了。
呕吐几乎牵连全身,生理性的泪水糊了双眼,沈棠吐得肺都要出来了,最后胃酸都吐出来了,终于缓过来,颤抖着打开水龙头,鞠起捧水,涑了涑口。
等擦了泪,才发现不对。
洗手间门关了。
有人来过?
他心道不好,立刻开门出去,扭头就见季归鹤倚在墙边,守着门,见他红着眼出来了,扬了扬眉。
沈棠猜这瘟鸟一开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撑起精神,准备应付。
太丢人了,居然在死敌面前那么衰地吐了一通。
季归鹤张了张嘴,最后也没吭声,手插在兜里,似乎犹豫了很久,才摸出个东西递来。
沈棠冷笑,吐过后的嗓音微哑:“怎么,这回偷拍还顺手洗了照片?”
季归鹤道:“您这嘴什么时候能软一点?”
他的目光扫过沈棠红润柔软的唇。
软……看着倒是挺软的,就是爱装硬。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季归鹤轻呼出口气,拽过沈棠的手,不等他反应,往他掌心里放了颗糖,转身离开。
沈棠愣愣地低头看了看那颗尚带体温的软糖,又看了看季归鹤的背影。
吐完后嘴里发苦发涩,他踯躅不定,脑补了无数剧本,最后还是败给了香甜的奶糖,剥开糖纸,塞到口中。
低头又给季归鹤转发了条朋友圈。
沈棠:《转疯了!看完这篇报道,感谢还那么难表达吗?》
季归鹤很快有了回应:《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沈棠心想我去你妈的。
手机又震了一下。
季归鹤:不用谢,没人看见
带着奶香味儿的甜很快攻占了味蕾,苦涩尽消。
沈棠将糖纸揉成一团,不知怎么的,明明垃圾桶就在身边,却揣进了兜里,像是那儿才是这张废纸的归宿。
吃完糖,心情好了点,沈棠溜达去找方好问要感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