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大开杀戒。对狼群展开了疯狂的反报复。
这种报复是无情,也是毁灭性的。
山谷是个死地,四面都是峭壁,没有任何一条狼可以逃得出去。
它们逃到左边,左边的火焰猛烈扑来,逃到右边,右边的火势熊熊燃烧。
一人多高的枯草将整个山谷染红。
好多狼的皮毛被烈火灼烧,四处奔逃,可逃到哪里,哪里立刻引起新的燃烧。
扎进同伴群里,其它的狼也被点着,哀嚎声震彻山谷,惨叫声响彻天空。
一条条狼在地上打滚,一条条狼不断扭曲。
而王富贵乱杀一阵,发现火焰烧来,这边抓上小母狼的脖子,那边拎起树上的铁笼,身体腾空跃起。
嗖嗖嗖!顺着绳子一荡,迅速逃离火海。
他只是把白岚跟三条狼崽救了出来,因为这是獒狗赛虎的妻子跟儿女。
白岚吓得都懵了,浑身瑟瑟发颤,站在山坡上抖做一团。
下面成了一片火的海洋,大片大片的狼尸倒在地上,四处散发出皮肉焦糊的味道。
狼们哀嚎声,奔跑声,踢腾声不绝于耳。
笼子里的三条狼崽也瞧着下面的一切,瞪着惊恐的大眼。
从这一刻开始,它们对王富贵产生恐惧,吓得叫都不敢叫。
只能瞧着一个个同伴倒地,挣扎,死亡,最后变成一条条半焦半糊的干尸。
王富贵的心里却没有半点同情,反而点着一根烟,长长呼出一口烟雾。
他冲白岚说:“你走吧,我不能杀死你!你是我好兄弟的妻子!
希望你回到山林里好自为之!不要再下山祸害山民,不然下场跟它们一样!”
小母狼白岚的四条腿仍旧在打颤,把王富贵看作是神。
只有神,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灭绝狼族,不费吹灰之力。
富贵的话它好像听懂了,慢慢扭转身冲下山坡。
一边走一边回头瞅,对三个儿女恋恋不舍。
它知道富贵不会伤害它们,想杀的话早就杀了。
把幼崽留在赛虎身边它是放心的,而且知道富贵会照顾它们,赛虎也会将一身本事传授给它们。
白岚就那么走了,以后再也没出现过。
可能迁徙了,也可能老死在新的狼群里。
下面的大火继续燃烧,狼群无一生还。
富贵刚要提着笼子离开,忽然,一条身影冲上山坡,竟然是父亲王长庚。
王长庚抬手就给儿子一记耳光:“造孽!造孽啊!你这是犯罪,知道吗?”
富贵说:“我知道。”
“知道了你还这么做?!”王长庚嚎叫道。
“爹,我不得不这么做!羊群被大量咬死,去年它们又洗劫村子,给村民带来的伤害无比巨大!
还有,它们竟然敢下山攻击学校,不是赛虎赶到及时,好多孩子就被咬死了!
我是为村民的安全着想!不惯它们这毛病!让它们知道人类的厉害!”
王富贵觉得自己有理,因为这群家伙触动了他的底线。
狼一旦开始杀人,尝到甜头就会变得欲罢不能,必须早除后患!
“可你这么做,老龙岭上以后就没有狼了!地鼠祸害庄稼咋办?兔子祸害庄稼咋办?还有山猪,祸害庄稼咋办?”
王长庚不得不训斥儿子。
富贵从前傻,最听爹的话,父亲让干啥就干啥。
近两年,王长庚发现儿子无法驾驭了。
这还是我的种吗?
不但种牧草,开羊场,建窑厂,还新开一家钢材销售部,一年的时间挣近千万。
就是山上的狼群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不,竟然被灭绝了……。
他忽然觉得儿子好可怕。
富贵说:“爹,你放心,狼没有死绝!我已经查点过它们的数量。
今天烧死的是五十来只,它们的数量最起码在六十只以上,并没有绝种!”
“我不管!你杀死这么多狼,它们都是生命啊!你没有权利决定任何一条生命的存留!你会遭报应的!老天会报应你!”
王长庚继续嚎叫。
富贵却冷冷一笑:“爹!我在为民除害!如果这群狼变成冤魂,让它们来找我好了!我随时准备应敌!”
说完,他拎起铁笼一步步下山。
王长庚瞅瞅绝谷里一条条狼尸,一跺脚,同样走下山坡。
王富贵回到家,将铁笼打开,把三条狼崽子放出。
他对赛虎说:“你放心,我没有杀死白岚,放它走了,这是你的娃,好好看护!
以后它们就跟着你,一块帮我放羊!
如果敢伤害村民一只家畜,咬伤一个人,我唯你是问!”
“吱吱吱,呜呜呜……!”赛虎低着头,聆听主人的教诲。
看到自己的崽子,它立刻摇摇尾巴,将三条小狼保护在身下。
三条狼崽慢慢扎进赛虎的肚子下面,可怜楚楚,跟它紧紧偎依。
俗话说父子天性十指连心,野兽天生的嗅觉告诉它们,眼前的大块头是它们的亲人。
自此以后王富贵又增添三个好帮手。
就是这三条狼崽子。
赛虎不但在保护它们,也教会了它们各种捕食技能。
没过几个月,三条狼崽就长大,同样成为赛虎的帮手。
它们一块看护羊群,尽职尽责,可有本事了……。
很快,王富贵剿灭狼群的事情在村子里传开。
山民们闻听全都吓得不轻,不但对他更加尊敬,也更加畏惧。
富贵的生意在继续扩大,四月不到,羊群的数量再次扩展到七八千只。
窑厂里的窑火昼夜不停,十天出一次砖,日进斗金。
刚进四月,他的第一茬牧草就收割了,顺利被人收走,又赚好几万。
好消息不断从山外传来,小芹那边也给他拍了电报。
“富贵,第一笔合同谈拢,咱们赚了二十万……!”
“第二笔合同谈妥,盈利三十万。”
“第三笔合同签约,盈利三十五万!”
此刻,他的总资产已经突破一千万,正在向着下一个目标挺进。
打算在村子里建设牛场,引进一批奶牛。
但心里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因为仍旧在惦记着一个人。
就是辞职回家的支教老师……杨美娟。
五月,一阵干热风将地里的麦子吹黄了,眼瞅着距离割麦没几天。
郝镇长那边的好消息还没传来,新老师仍旧没有音讯。
正在富贵唉声叹气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呼唤:“富贵哥……!”
王富贵猛地转身,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杨美娟!杨老师!你咋来了?”他顿时兴高采烈。
没错,身后的人正是杨美娟,她跟当初一样漂亮。
脸上的伤彻底痊愈,没有留下任何疤瘌。
衣服也变了,身穿洁白的布拉吉连衣裙,头发更加飘逸,面带桃红。
“富贵哥,我的伤好了,也考虑了很久!还是离不开桃花镇,离不开那些孩子,更离不开你!不知道你还要我吗?”
杨美娟笑眯眯瞅着他,姑娘的身影就像一朵摇曳的白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