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狼竟然会抢走他的儿子。
杜鹃从昏迷中惊醒,猛地看到丈夫,哇地一声扑进富贵的怀里。
“老公!俺要俺的娃!俺的娃啊!呜呜呜……!
你快去救儿子,没有如意,我也不活了……!”
杜鹃哭得撕心裂肺,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跟如意产生深厚的感情。
完全当做自己亲生的来养。
孩子那么可爱,被狼咬死,就是摘了她的心肝肺。
被咬伤也不好啊,同样会心疼。
富贵蹬蹬蹬后退两步,一股无名的怒火窜天而起!
他的眼睛里腾地红了,剧烈的仇恨挤压着胸膛,仿佛火山那样瞬间爆发。
“它们是来报仇的!冲的就是咱家!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杜鹃你等着,我去把儿子抢回来!”
富贵将妻子推开,大步流星又要上山。
王长庚吓一跳,赶紧阻拦:“富贵,你别鲁莽!”
王富贵却说:“爹!狼在跟我挑战,我不得不亮剑!如意虽说不是我的亲身骨肉,但我绝不能瞧着狼把他咬死!拼了!”
“可你一个人去很危险的!应该多带几个人!”王长庚担心儿子吃亏。
“切!几条狼都收拾不了!我这董事长以后还怎么干?爹,你在家守着,防止狼群反扑!我去救孩子!”
他刚刚转过身,杜鹃却又叫上了他:“老公!俺跟你一起去!如意也是俺的娃!”
富贵本不想带着媳妇去,但后来一想,杜鹃在家也不安生,豁出去了!
“好!咱俩一块去,不把儿子救回来,我就不是个好爹!”
杜鹃穿上鞋,一对小夫妻手挽手冲出家门。
王富贵之所以要上山救儿子绝不是一时之气,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成功。
首先来到大队部,从墙上摘下一把猎枪!
这个时候,上面还没有对乡村的武器进行收缴。
因为好多村子里还有民兵,民兵每年都要经过训练。
另外,上级知道老龙岭上有野狼,特意批准他们使用猎枪,保护村民的财产。
富贵将猎枪背起,顺手又抄起一把柴刀,拉上妻子离开大队部。
路过村南的羊场,他冲洞口打一声呼哨,呼哧!呼哧!
“吼吼吼!”
獒狗赛虎听到主人的召唤,马上摇着尾巴奔跑而来,两人一狗大踏步上去老龙岭。
足足翻过两座山头,在一条小溪旁停下。
王富贵拉着妻子埋伏在一块石头后面。
然后他将火药填充,里面放了钢珠。
这杆猎枪装药很麻烦,射程不远,但威力巨大,五十米之内轰爆一头野狼的脑袋不再话下。
打得是钢珠或者绿豆,也可以在枪管里放大盐。
特别是大盐,一旦打进狼的皮肉里,会让它们的皮肉一点点烂掉,痛不欲生。
火药填充完毕,富贵将猎枪放在石头上,然后利用大衣将妻子裹紧。
初春的老龙岭依然十分寒冷,杜鹃的嘴巴里呼出长长的哈气。
四周静得要死,听不到一丝鸟鸣,哪儿都是一片银白。
积雪还没有完全融化,地上的能见度很高,一轮弯月悬挂在天空。
獒狗赛虎也仿佛了解主人此刻的心情,轻轻卧在地上,目不转睛盯着不远处的潺潺流水。
它的眼睛十分警惕,精神也高度紧张,尖尖的耳朵不断转动,脖子上的鬃毛也仿佛豪猪的尖刺根根竖起。
只等着主人一声令下,马上对猎物进行扑击。
杜鹃的身体在不断颤抖,焦急地问:“老公!咱们躲在这儿干啥?为啥不去山里救咱的娃?”
王富贵冷冷一笑:“老婆,这时候狼还没返回大山!这是它们的必经之路,咱们就在这里拦住它们!”
“啊!你咋知道狼会从这里经过?”
“嘿嘿,实不相瞒,小时候我常常跟着爷爷上山打猎,没少跟野狼搏斗!
狼的一举一动我最清楚,放心吧,咱们只要守株待兔,以静制动就可以!”
杜鹃没听明白,富贵的爷爷不是很早就死了吗?从哪儿又蹦出个爷爷?
她怎么知道眼前的丈夫根本不是王富贵,而是重生来的张富贵?
富贵没重生前,爷爷是远近闻名的兽医,十二岁那年才病故的,后来跟着奶奶相依为命。
八岁就跟着爷爷住在山村,上山打猎,对狼一点都不陌生。
爷爷不但教会了他捕猎的方法,还把一身的兽医绝技传授给了他。
王富贵的猜测一点没错,他把狼群的回路堵死了。
前面那条小溪就是陷阱。
野狼在村子里扫荡一番,返回的途中必定焦渴难忍,会在这里补充水分。
他就是要以逸待劳,将它们一举歼灭。
奶奶个腿的!跟我斗!你们这群畜生也配?
因此,他显得格外兴奋,眼睫毛上的霜花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老公,别管咋说,一定要救回咱的如意啊!那可是俺的命!”
杜鹃偎依在丈夫的怀里,感受着男人怀抱的温暖和踏实。
“放心好了!快看!它们已经来了……。”
果然,在距离小溪一百多米远的地方,匆匆跑来一群白影,正是返回的狼群。
说是白影,其实只有它们后背上的毛是白色的。
肚子上仍旧是老龙岭狼群特有的黄毛。
王富贵立刻将杜鹃的脑袋按下,那块石头成为他俩天然的保护屏障!
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十米……。
狼群终于靠近,疲惫不堪,浑身的毛都开了叉。
它们跑得气喘吁吁,经过一翻厮杀,早就精疲力竭。
其中一条狼嘴巴里叼着一个襁褓,襁褓里正是如意。
杜鹃不知道儿子咋样了,有没有被咬死?有没有被咬伤,整个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上。
她根本按耐不住,轻轻呼喊一声:“娃!俺的娃啊!”
王富贵立刻抬手捂住妻子的嘴巴,禁止她出声。
“不要动!否则如意会很危险的!”
“老公,你快想办法啊,一定要救咱的娃啊!”
“嘘……放心!我有分寸的!”
富贵一只手端着猎枪,一只手在獒狗赛虎的脖子上抚摸。
他屏神凝气,等待着,等待着最佳的攻击时刻……。
狼群纷纷停下,开始低头在河里饮水。
野兽就是野兽,警觉性特别高。
喝几口水,总要抬起头四处张望一下,观察动静,随时提防天敌的袭击。
王富贵一动不动,眼睛眯成一条缝,稳稳端着猎枪三点一线瞄准。
所有的狼终于喝饱水,肚子鼓胀起来,样子瞧上去十分笨拙。
就在它们准备离开的那一刻,富贵将手里的猎枪扣动扳机。
咚!惊天动地一声爆响,枪口处喷出一团火舌。
一头狼没反应过来,幡然到底。
趁着它们浑身颤抖的功夫,富贵忽然一声大喝:“赛虎!上!杀它们个片甲不留!”
一声吩咐,獒狗好像一枚冲破弹镗的炮弹,嗖地飞了过去。
王富贵也将大袄批在杜鹃的身上,猛地抄起柴刀,直奔狼群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