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是专业走漏八卦的,他甚至没有拍到郝秃的头,几张照片里全是屁股,背景里的人也普遍只拍到了腰部以下部位,倒是地上的杜蕾斯,商标、款式,清清楚楚。
歪脖子慌了,“观哥我……我不是故意要留证据嘲笑您的经纪人,我只是……”
齐廷观沉默地看着他,片刻后开口,却是不容辩驳的坚定,“你只是接到的通知是看着白昱邈,觉得郝秃毕竟是白昱邈的经纪人,下意识就想把这一幕拍下来。是这样想的吗?”
歪脖子:“……我……”
“好了。”齐廷观利落地删除了那几张照片,停顿一下,问道:“雇你的人是墨星翰?他给你多少钱?”
“墨星翰?”歪脖子愣了愣,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您想多了。我怎么可能做那种无耻的事,我是咱们剧组的,我肯定要对咱们剧组的人负责呀!白少对大家伙都挺好的,我害他干什么?”
齐廷观打量着他的神色,见他急得要命,又尽力压着嗓子不敢喊,似乎不像是装的。
齐廷观:“那你……”
歪脖子无奈道:“是白董事长找到我,说白少叛逆,让我帮他留意一点白少的动向。”
齐廷观愣住,“白董事长?”
歪脖子点头,“对啊。其实董事长也没让我干什么,他就叮嘱了一通看着白少别让出事什么的,都是寻常家长的叮嘱。”
齐廷观沉默。
白霆威确实很关心孩子,但他犯不着找这么个剧组游离人士来帮忙照看。真要有什么动向,这种管道具的小哥搞不好还没微博知道得快。更何况白昱邈大事从来不错,值得白霆威费心关照的那些芝麻小事,又怎么可能被他观察到?
齐廷观突然想到什么,掏手机点开洪志高的对话框,往上刷了好一会,终于刷到了三个多月前洪志高的一条语音。
他点击播放,里面传来洪志高虚伪客套的声音:“廷观,你上次说的定期年化收益率是几个点来着?”
齐廷观放一边,问道:“是这个白董事长吗?”
歪脖子闻言皱眉,似乎有些不确定,于是齐廷观又放了一遍,“是这个吗?”
歪脖子这回听清了,“是。他电话找到我,要走了我的银行卡号,说每个月会给我打两千块钱,杀青后再一口气给我五千。”
齐廷观皱眉把手机扔回那人怀里,说道:“我知道了,白董事长关心小白,我这个做老板的不好插手,你就当我没问过吧。但是以后不该拍的照片不要瞎拍,郝哥是我经纪人,你要是留下什么东西害他以后没脸做人,你也别再在任何剧组混了,听懂了吗?”
歪脖子忙不迭地点头,“听懂了听懂了,对不起啊观哥。”
齐廷观摆摆手没再说话。他转身走了两步,心中还是觉得不对劲,忽然又回头问道:“白董事长难道就没有什么具体一点、特别一点的嘱咐?”
“具体一点特别一点的?”歪脖子想了想,“还真有一个。他说,担心白少累坏了,如果白少要去医院,让我告诉他一声。”
“医院……”男人低声念叨了两遍,“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医院?”白昱邈愣了下,放下吸溜到一半的酒酿团子,“天啊,洪志高不会担心我要给别的猪做什么芯片植入手术吧?”
“有这个可能……”齐廷观迟疑着点了下头,叹气道:“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些不安定,总觉得或许没那么简单。”
“除了猪鼻子安芯片,也没别的事了啊,他总不会真的关心我的人身安全吧。”白昱邈撇了下嘴,用勺戳着滑溜溜的小圆子,“我知道了,我们要给方圆几十里内所有宠物医院和屠宰场的猪全都买猪身意外险。洪氏是真的魔障了,我真怕他们偷走附近所有猪,带回去挨个切开鼻子研究。”
齐廷观唉了一声,脱掉外套,“这件事留个心吧,那个小孙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人,回头给点钱拉拢一下……”
白昱邈认真点头,“这件事让郝哥去办吧,这样更显得今晚的乌龙确实是郝哥自己的情况。剧组人多眼杂,就怕有一个人多想,再带出节奏来。”
他顿了一下,有些苦恼地叹气,“我觉得郝哥回去一定会难受的,他一向自诩钻石级经纪人,从不出错,我觉得他可自责了。”
齐廷观嗯了声,“确实是,郝哥是个要强的人,冷不丁出个错差点把祸闯大,估计今晚要失眠了。”
老男人不擅长哄人,把白昱邈答应的多两个月工资直接转进郝秃账户,然后就进去洗澡。
浴室水声哗哗,白昱邈嘶了几声,给郝秃拨了个视频通话。
郝秃接起来倒是很快,说话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只是表情依旧有些闷闷不乐,问道:“您又有什么指示?怎么现在不发消息改视频了呢,咱俩都亲密到这个地步了?”
白昱邈嘿嘿一笑,“郝哥,你猜猜我在哪。”
郝秃脸黑了一分,“我都听到里面洗澡的声音了!不是,你有意思没意思,做我明令禁止的事还要跟我显摆?你还是个人?”
白昱邈心情很好地切换了摄像头,用后置摄像头对着浴室门,自己悠哉悠哉地躺平了,说道:“你听,观哥洗澡的声音。”
郝秃没好气道:“除了水声什么也听不见。”
白昱邈:“那你是单身太久了,你难道听不到荷尔蒙在空气中尖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