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板心头猛地惊了一下,直到这时他才终于意识到,唐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冯老板瞧了一眼坐在他右手边北风位直到现在都还捂着右手的徐达强,又看一眼紧紧站在唐蒙身边,紧张的身子都快要贴在唐蒙肩膀上的徐婼,真不知道这徐家父女什么时候傍上了这么一棵大树的。
他现在甚至觉得,就连摆放在他眼前的那张黑色银行卡,此时都变成了烫手山芋一般。
只是烫手归烫手,有一句老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
更有一句新词说的也不错: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一局定输赢豪掷五千万这件事是唐蒙提出来的,只要他能赢了赌局,就算这五千万烫手又怎么样?这是唐蒙明明白白输给他的……当然,现在已经不是这五千万烫不烫手的问题了,而是他能不能赢得了赌局的问题。
细小的眼睛将周围几人全都打量了一遍,冯老板近乎僵住的表情终究化开,再次涌出一脸昧笑:“唐小兄弟不要认真嘛,刚才我也说了,这赌桌之上吵吵闹闹都是难免的,当然了,罩子肯定是不对的,哪有玩不过人家就指着人家鼻子骂人家有鬼的?这特么不是玩不起么?”
说着,冯老板朝着眼罩瞪过去一眼:“罩子,给人唐小兄弟道个歉!”
“什么?我凭什么给他道歉?”眼罩一听就不干了,这姓唐的都开始预订他的命了,自己家老大竟然让自己给这小子道歉?这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难不成冯老板让“孝钦慈禧端佑康颐昭豫庄诚寿恭钦献崇熙配天兴圣显皇后”鬼上身了,要在他这里玩上一出“量会所之物力,结唐蒙之欢心”的狗屁戏码??
“凭什么?你说凭什么道歉?”冯老板皱了一下眉头,罩子对他的话向来都是言听计从的,说是他的狗一点都不为过,今天怎么这么不懂事了?
“你说唐小兄弟出千,那你倒是说说唐小兄弟哪里出千了,你要是说不出来,就给老子老老实实的道歉,否则就给我滚回家好好反省几天!”
冯老板一句定调,让得包括眼罩男在内的二十几个小弟全都呆愣了一下,要知道,就算是面对天龙帮在大学城的高层老大,不管是以前的潘蟒还是刚刚来到大学城的王蛇,冯老板都一向不卑不亢的,甚至根本不把那两个天龙帮老大放在眼里,可今天怎么就在这么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面前,反口开始斥责他们了?甚至还让罩哥给那小子道歉?
就因为那小子给了冯老板五千万么?
对哦,那小子给了老板五千万呢……一帮子小弟交头接耳,五千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对于他们这些小混混来说,五千万这种数字顶多也就是在新闻上看看,可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够亲眼见到这么多钱。要是自己老板得了五千万,那说什么也得给他们每人分个几万啊。
真香!
人,一旦面对实惠,尤其是这种能分给他们钱的实惠,那他们的屁股立马就能歪上一下。屁股决定脑袋,屁股歪了,自然就不可能再觉得让眼罩男道歉是多么无法接受的事情。不就道个歉么?只要事后能分钱,别说让罩子道歉,就算让他跪下来给姓唐的叫几声爷爷,他们这些小弟都没有任何的意见。
这些小弟都能懂的道理,眼罩自然不会不懂,但他就是有点憋屈,自己老大竟然向着外人说话?也好在,他还没有傻到让五千万白白飞了的份儿上,而之所以站起来痛骂唐蒙出千,根本目的不就为了揭露唐蒙赢牌的原因,阻止他出千,然后他好和冯老板还有那徐老赖一起赢了唐蒙的钱么?
更别说,他还真有唐蒙出千的证据,否则他怎么会傻到直接站起来指着唐蒙鼻子就骂呢?
“老板,我既然说他出千了,那就肯定有原因的!”
眼罩男不忿的哼了一声,而后伸手扶起自己眼前被震倒了的一副牌,待将整整一副牌都摆好,再看一眼牌桌上那张被唐蒙打出来的“发财”,眼罩男这才有些胸有成竹的看向冯老板,问道:“老板,如果我记得不错,你那里应该也有一张绿发吧?”
冯老板怔了一下,不大明白眼罩突然问绿发是要干嘛,但还是朝自己眼前的一副牌瞅了一眼,这副牌是第四局刚刚拿到手的,除了唐蒙打出来一张发财以外,他和眼罩还有徐达强三个人都还没动呢。
“是有一张发财,怎么着,这发财不对么?”冯老板蹙眉看了眼自己牌里的一张单张发财,这一局他的牌不错,一二三万,六七八万,一二三四五条,外加一张北风和一张发财,如果手气好的话,打出去手里的两张单张北风和发财,说不定第三轮他就能三条或者六条自摸。
“哼,当然不对了,老板你看!”眼罩男哼了一声,抬手便推倒了自己眼前牌里的三张牌,却见那三张牌赫然便是三张发财。
这三张发财,再加上冯老板的一张发财,已经凑足了四张发财,可桌子上却还有一张发财,正是刚刚唐蒙打出来的那张。
一桌麻将,出来了五张发财,这不是出老千又是什么?
而上一局和上上局全都是唐蒙赢的,所以他和冯老板断没有出老千的可能,除了唐蒙以外,还有谁能让这桌牌多出来一张发财?
五张发财,几乎坐实了唐蒙出千。
就算是不懂麻将的人,这一刻也必然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唐蒙身侧,一直紧贴着唐蒙站在唐蒙身边的徐婼抬手捂住了微微张成“o”型的粉润小嘴,她是懂麻将的,也是亲眼看到唐蒙随手一抹就能变换牌面,所以谁出了老千不言而喻。说到在麻将上轻轻一抹就能变换牌面,这当然不是什么特异功能,而其实只是早在身上暗藏了几张牌,然后再以变魔术一般的戏法,将手里的牌变成暗藏在身上的牌的一种赌技而已,算不上是什么高难度的赌术,在真正的大赌局上是根本拿不上台面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