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彪错愕看着唐蒙,一张脸瞬间涨红如血,什么叫他站在外边吃/屎?他根本连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都没搞清楚,就直接指着他鼻子开骂了?唐蒙把他当成什么,谭家麾下的咸鱼仔?就算是谭家的那些少爷小姐,都绝不敢这么跟他说话,至于谭灵静大小姐,早上见到他的时候也是和声细语,他已经多少年没有被除了谭老夫人以外的人如此训斥喝骂过了?
唐蒙根本就是在羞辱他!
可……就算知道唐蒙是在羞辱他又能怎样?
陈彪双拳握紧,明明双臂拥有一拳打出数百斤的力道,可此时却感觉是那么的无力,因为眼前这个比他都要年轻将近十岁的年轻人,在武力上完全可以轻松碾压他……他连还手之力恐怕都没有。
另外……还有一种奇特的感觉。
明明唐蒙就站在他眼前不远处,明明他就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可当唐蒙瞪着他喝骂出来的时候,无论是他的神态眼神还是语气身形,都特么的太像是当初在特种部队时,指着鼻子骂他是坨屎的教官了!
他陈彪这辈子没服过谁,却唯独部队里摔他跟摔着玩一样的教官,还有在脑力上彻底碾压了他的部队首长,是他这辈子唯一心服口服的两个人。
问题来了,唐蒙怎么会如此神似军队中那兵王一般的男人?
陈彪当然不会脑补唐蒙跟那位教官是什么父子兄弟关系,而是惊骇的看着唐蒙,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唐蒙,出身军队!
唐蒙却不会管陈彪此刻在想什么,更不会在乎这家伙调查他的身份,说句吹牛比的话,别说是谭家,就算是谭孙两家联起手来,倾尽家族之力,恐怕都根本调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果说这些家族在政治层面上能够把手伸到一些国家的机密组织里,这他是相信的,就算是那传说中的国安七局乃至龙组,对于这些盘踞一地,发展了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家族势力来说,都并没有神秘到那种传说中的程度。
但是,他的组织不一样。
或许正是因为考虑到就算是龙组也无法避免的被这些家族势力所渗透,所以,华夏的最高层在多年前才会考虑成立他所在的这个组织。他的组织,虽说还没有到凌驾于整个国家层面的程度,但就算是面对华夏整个国家,却也拥有着一定的超然地位。
如果他的身份是这些家族想查就能查到的,那只能说国家高层那些人太过无能了些。当然,这种事情,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所以,他才能肆无忌惮的在国内国外行事,而完全不必担心被国内的政治势力攻讦啊。
也正是因此,对上谭家孙家这样的家族,唐蒙根本连一点心理压力都不会有,此刻把谭家的保镖头目当成孙子训,也满满的胸中充满了“本该如此”之感,丝毫不会觉得越权越界。
再说,他现在可不光是单纯的以他自己的身份来碾压谭家和眼前的这位谭家保镖,他是在帮谭灵静出头,帮谭灵静教训一顿这个根本没把谭家小姐放在眼里的桀骜保镖。
谭老夫人突然派出来四个保镖保护谭灵静,这看上去是多么的合情合理,但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几个保镖名义上保护谭灵静,但实际上不过是来监视她的。
可就算是监视,那他们也只是谭灵静的保镖而已,谭灵静是谭家的小姐,不是谭家的罪犯,这些家伙理应履行好自己保镖的职责,保护好谭灵静,可现在面对她被这几个渣渣老师欺负,居然连个脑袋都不肯露。
这是真心要把谭灵静当成被他们看管住的罪犯了吗?
别说谭灵静还没有嫁人,她还依旧是谭家的小姐呢,就算她以后真的嫁给了什么孙家,那她身上依旧还流着谭家的血,而谭家的这些保镖,就断然没有坐视她被人欺负的理由!
想到刚才谭灵静被这几个老师气得忍无可忍拍桌而起的样子,唐蒙的脸色再次阴沉了三分,脸上的冰霜肃厉几乎要凝结成了实质,冰冷冷盯着对面的陈彪,像是要穿透他的眼睛,看到他心里此刻到底在想什么一样。
陈彪心底战战,被唐蒙这种如同破锋之矛般的眼神盯着,他浑身的不自在,再加上唐蒙身上愈发凌厉的气势军威,越来越给他一种自己正在面对部队教官、首长一样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无措起来,垂放在身侧的双手都有些不知道该往哪放。
最终,陈彪沉下心来,定神盯住唐蒙眼睛,口中有些发干的再次问道:“唐蒙先生……”
然而这次还是不等他问完整句话,几乎他刚刚开口,对面的唐蒙就再次怒声喝问出来,而且这一次声音更加的洪亮,气势更加凌人,几乎如同雪崩一般轰隆一声盖压在他的头顶上。
“我问你,你是在外边吃/屎吗?!”
同样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
像是非要他回答,不回答出来决不罢休一般。
陈彪本就涨红如血的脸色刹那之间更像是即将落尽的残阳,好似脸上的每个毛孔都在噗噗的往外喷薄着名为羞辱的热气,一双眼睛更是顷刻间充满了愤懑,虎目一般死死盯住唐蒙。
可是看着对面唐蒙笔挺如石柱般的身形,还有他身上不断散发出来的迫人气势,陈彪双手握成拳头又松开,再握成拳头再松开,挣扎着盯住唐蒙像是被他那教官和首长附身了一般的身形,抵抗许久,额头都渗出斗大的汗珠,却终究屈服在了唐蒙的一身军威之下,脸色有些颓唐,垂放在身边有些不知往哪里放的双手一瞬间拢紧裤缝,两只脚掌啪的一声站稳,抬头挺胸,站出来一个无比标准的军姿。
“不是!!”陈彪挺胸收腹,几乎用全身力气喊出来这两个字,微微仰着头颅,一如他曾经在部队时面对他的教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