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在胳膊里的小脸上,小嘴巴噘了一下,苏紫烟轻哼一声,继续在心里丑化唐蒙的形象,可无论怎么丑化,到最后却总是会觉得,其实,他也不是那么可恶。
就好比刚才这家伙打她时嘴里说出来的那些理由,什么一声不吭来跳河,什么一直不接他电话,还说什么居然敢吃他最喜欢吃的番茄味薯片……这特么也能当打她的理由吗?
这种理由绝对不能承认,不然谁知道以后她会不会因为什么左脚先进门这种奇葩的借口,就再次被唐蒙按住抽一顿?
太可怕了,这世界上怎么还有唐蒙这种打女人的男人啊!
不过仔细想想,换成其他人的话,会有人知道她要跳河的消息之后,就急三火四的一把花出去几千块的车费赶过来,还毫不犹豫的跳河去捞她吗?
苏紫烟低垂着眼帘将自己所有认识人在脑袋里思虑了一圈,似乎,除了那个已经过世的妈妈之外,根本不会有人在乎她是不是要跳河,也根本不会有人这么着急的跑过来,甚至都没确定她是否跳了河,就一下子跳进水里去救她。
想到这里,苏紫烟埋在胳膊里的小脸禁不住自嘲般的笑了一下,同时忍不住又抬起胳膊,悄悄从胳膊底下朝唐蒙瞅了一眼,却只看见那家伙正坐在一边伸长了舌头舔着一个酸奶盖……
丝毫没有因为打了她而怀有歉意的样子,完全嚣张的不得了!
混蛋!
那些都是我的零食啊!
哼!
苏紫烟一撇头继续用胳膊挡着脸,呜呜啜泣的声音倒是停了下来,经过这一系列的回想和思虑,她心中的委屈似乎已经被冲淡了,连带着之前比赛受挫的挫败感,好像也已经无处可寻,不再那么难过伤感。
原本她来到这里,就是因为比赛失利,才来这里练习一下在比赛伤没有做好的舞蹈动作,同时带着一大包灵石过来,准备暴饮暴食一番化解掉心中的怨屈。
可却万万没想到,唐蒙这个王八蛋竟然追到了这来,还不由分说按住她打了她一顿……要是打其他的地方也就算了,偏偏打屁屁!
细细感受下身的胀痛感,苏紫烟恨恨咬紧银牙。可是却也不得不承认,虽然被狠狠地抽了一顿,但她现在心中确实少了许多因为比赛而带来的伤心挫败感,更多的,是新添的对唐蒙的怨愤,还有一点点小小的感动。
毕竟换成她的话,跳进冰凉的河水里再爬上来,怕是也要在心里气得要命,恨不得抽自己一顿……如此看来,唐蒙抽她一顿倒也是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个鬼啊!
反正抽的不是他!
苏紫烟再次咬紧银牙,内心戏十足,仿照着刚才被唐蒙抽的样子,在心里狠狠幻想了一下自己按住唐蒙疯狂揍一顿的场景,心里暗爽的不得了。
许久,轻吐出一口浊气,苏紫烟扭头朝旁边的唐蒙看过去,实在是这么久了唐蒙除了吃薯片之外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搞得她心里慌慌的,莫名的担心这次是不是又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再这么个没有人迹的公园里,她就是想跑都跑不了,她可不想自己一晚上都变成唐蒙施暴的对象。再有,就是刚才唐蒙打她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她觉得非常有必要解释一下。
比如说她跳河什么的,她根本就从来都没想过要跳河啊!
好好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苏紫烟鼓鼓嘴角,扭头朝唐蒙看过去,可不看还好,这么一看,看到唐蒙若无其事的吃薯片的悠闲样子,再配上她下身胀麻的疼痛感,几乎让她一瞬间就失去了理智,气呼呼的瞪过去,所有的话跑到嘴边就只剩下了一个问题:“你,你凭什么打我?”
就是,你凭什么打我?连我妈都没这样打过我!不管你刚才有多生气,都不能打我啊,而且还是打屁屁!
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然而面对她的问题,唐蒙却只是咔嚓咔嚓吃着薯片,后背舒服的靠在椅背伤,眯着眼像是快睡着了般舒适的盯着对面的河岸景色,理都不理她。
苏紫烟眉头皱皱,愈发的生气了,恨不得立刻抓住这家伙一把掐死他,但却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唐蒙的对手,暗恨了半天,最终哼的一声,顺着唐蒙的目光看向前方的通天河。
晚上八点左右,整个公园都静悄悄的,大部分地方都笼罩在黑暗之中,在她两人所坐的长椅对面,就是宽达百米的通天河面。
昏黄路灯照耀下,沿河栏杆后边的河面上波光粼粼,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偶尔还会有几圈波纹荡漾开,似乎那水底还有鱼类存在。而越过整个河面,目光触及到河对面,便是河对岸大学城的累累高楼。
远远地,似乎能够看到天湖学院的钟楼,还有老山社区的几栋楼房尖尖,可惜她俩租住的楼房在老山社区里边,那栋楼房被前边的几栋楼遮住了,从这边倒是看不到。
明月高挂,霓虹闪耀,从这里看过去,整条河岸倒真是一处十分优美的城市风光。
望着河对岸的夜景,苏紫烟不时扭头朝旁边的唐蒙看一眼,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些不着调的东西,比如她好像记得唐蒙就是天湖学院的学生?关于这些事情她一直一来都还没怎么关注过,回头倒是可以问问天湖学院是个什么样子,怎么说天湖学院都是天河市第一流,乃至整个江南省甚至是整个华夏,都是能排的上名号的名校。
而她的星空音乐学院,虽然也算是个非常有名的艺术院校,但跟天湖学院这种纯学术性高校还是差了不少的。
半晌没人说话,苏紫烟有些忍不住了,毕竟唐蒙可以淡定的吃薯片,她却没办法完全冷静的欣赏风景,不然谁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在酝酿下一次的狂风暴雨?
如果再来一次的话,那她这屁屁是要还是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