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你是多期待和她宫斗!三宫六院都被你斗腻了是吗?
推杯换盏,酒席过半。
皇后以袖掩唇,按捺不住的问:“使者,还未说明妹妹的名字?”
使者站起来向她行了一礼,恭敬的说:“此女为我番国第一美人,名唤明珠。”
皇后上下打量了一下异国美人,唇勾的更开:“明珠……”呵呵,好想现在就和她玩尔虞我诈的欺辱、下药、诬陷的游戏呢。
那被皇后打量的异国美人全然不知危险,只把目光全部倾注在了皇帝身上,她对这位年轻的帝王有所耳闻。传言燕都皇帝不费一兵一卒,以一击退数万造反大军,逼得属下亲自将首领静王五花大绑的献到他身前,却是不知他有什么秘密武器。
明珠看了那白玉面具半晌,也觉得看不出什么,便将视线一转,触及到皇后如狼似虎的眼神时吓了一跳。
皇后立即安抚的对她笑笑,又是一番高贵矜持的样子,仿佛刚才看到的只是她的幻觉。眼见冲她招招手,明珠压下心中疑惑缓步走上前,行了个番国的礼,皇后却让她不要客气,到自己榻边坐下。
明珠不疑有他,坐了下来。
皇后便趁宽大袖袍抚了抚明珠白皙柔软的小手,闻到她身上的异香,面带微笑,嘴里慢悠悠的吐出刀子:“这宫里不比外面,如今你入了宫,我便将你当亲妹妹看待。妹妹,姐姐可要提醒你,这后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你要想活下去,还得倚靠着我这棵大树。”
明珠惊恐的瞪着皇后,又看了看她邻座的皇帝,震惊皇后的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当着皇上的面说,果然素手遮天。
褚颜装作没听到。
心里默默吐槽,他的后宫就像一滩死水似的好么,除柳依依外嫔妃们都像小白兔一样好揉捏。看来他这个皇后是法家宫斗游戏误入了佛系耽美游戏,嫌宫里的人战斗力渣渣,现在在这培养新人的宫斗精神呢。
酒过三巡,宴席将散。
透过窗棂看到远处升起的白雾,褚颜侧头问皇后今天是什么日子,得到的回答是国师入塔。每逢三月十五,都是国师进入宫内怀月塔为国运卜卦和祈福的日子,他焚香沐浴、在塔外燃起据说有退散恶灵的凝脂露后就要进塔,要足足待够一个月才能出来,而且这期间怀月塔附近不允许有生人接近,说什么怕扰了国师清修,有损于国运。
喝的大醉的褚颜摇摇晃晃的向自己寝宫走去,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他的太监宫女,被他嫌弃黏人统统要他们滚回去睡觉。
不知不觉间,脚步踉跄的来到这座行宫不远处的怀月塔。塔门此时大开着,自塔内也飘出凝脂露燃烧后升起的白露,闻起来有点像蓝知身上的味道。褚颜撩开长长的衣摆,踏上白玉阶,趁小沙弥们忙着将里面的恶灵驱散出去的时候,大摇大摆的钻进塔里。
他虽然醉酒,但并没有醉的一塌糊涂,他对这个从没来过的怀月塔格外陌生,却凭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梅香兀自上前。褚颜迷迷糊糊的走上第五层,推开印有凌雪红梅图的屏风门,而就在关上门的时候,走到顶层又撤下来的两个小沙弥正好途径五楼,两人小声讨论着某些秘密。
“你听说了吗?那时国师大人卜过的卦,他回禀陛下卦象甚好,可我明明看到……”
“看到什么?”
“看到……”
两人声音渐行渐远,本靠在屏风旁墙壁边的褚颜突然醒了过来,他睁开醉意朦胧的双眼,慢吞吞的从木地板上爬起来,来到矮桌后,倒在不算柔软的榻上,蜷缩起身体,呼呼大睡。
塔外,两个小沙弥将塔门关上,守在门口,手中提着一个八角雕花灯笼,冻得搓手跺脚。没一会儿就等到了来人,他脚步极轻,走在覆了薄雪的路上,身后却没有留下踩过的痕迹,雪白衣袍和满头华发遭寒风一吹,月霜满衣,清逸俊美,飘飘如仙。
蓝知来到门前,声音淡淡:“辛苦二位。”
那被道谢的两人纷纷躬身,连称“不敢”、“折煞了大人”。
蓝知素白手指拢起身上白裘,说道:“我既入内,怀月塔前三日是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的,待到第四日后便可开启,你们若想随我一起祈愿,可去五层梅室找我。”
两人又是一番道谢,随后提着灯,迎着寒风离去。
蓝知来到塔内,将门关上,这塔像是知道他入内似的,在他前脚踏入这里后,一抹银白的光就将整个门萦绕起来,阻断蓝知想要出去的可能。若他能够看到外面的情景,会发现这时整个塔都被这淡淡的光所包围,怀月塔俨然成为了一个囚牢。
蓝知默不作声的盯着塔门半晌,眼睁睁见门上祥云瑞兽化为狰狞恶兽,张牙舞爪,獠牙飞舞,像在对他无声挑衅。
蓝知清冷的眉眼间溢出一抹阴郁,转瞬即逝,又恢复了往常的冷静。他深深看了一眼那活泼扭动,似要冲破屏障而出的猛兽,随即转身上楼。
梅室之外芳香盎然,凝脂露燃烧后产出的异香据说能够驱散恶鬼。恶鬼?想到这个词,不知为什么,蓝知觉得有点好笑。他推开梅室的屏风门,门滑动而开,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方简单的雅室,乌木矮桌上放着厚厚的一摞佛经。
蓝知看到矮桌后露出的一双腿,那贼人竟然没有意识到掩耳盗铃,竟连躲藏的地点都选择的如此愚蠢。他不觉把眉皱了起来,猜想哪个胆大包天的贼人竟敢擅闯怀月塔。蓝知上前几步,待看到那抹深紫的时候,面上罕见的出现惊愕神色。
褚颜头痛欲裂。
他做了一晚的春梦,梦中把他按在地上疼爱的人十分霸道,颠鸾倒凤,彻夜不眠,直做得褚颜涕泪连连,无奈对方狠心,在他告饶后还是不停的做做做,仿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醒来后褚颜感觉……自己身临其境,腰都快断了。
鼻息间有清淡的梅香。
褚颜闭着眼,两只手掌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迎着那味道爬过去,一头埋在那香气的发源地。
头顶有无奈的声音传来:“陛下。”
褚颜睁开眼,发现被他抱住的是蓝知,惊讶的问:“我怎么会在这?”
蓝知将案前一本翻开的佛经合上,淡然的说:“说到这还要问陛下自己,昨晚臣比您还要惊讶,无端端见到一个活人躺在案桌后酣睡……”他看了褚颜一眼,那模样比褚颜自己还头疼:“无论如何,这三日内是无法出塔了。”
褚颜坐直了身体,问道:“为何?”
他是听过国师入怀月塔前三日不能出塔,任何人想要进塔都会有一阵风把他们吹出来,之类的,很匪夷所思的传闻。
蓝知说:“塔顶有一颗舍利,是它降给臣的责任。”
“岂有此理,简直混账。”褚颜生气的说,“区区一颗舍利能桎梏我国师的自由?对了话说舍利是什么,他为什么是一颗而不是一个……”
蓝知:“……”他垂下眸,并不作答。
褚颜又重回他的怀里,把头靠在蓝知的膝盖上,恹恹的说:“我又做了梦。”
蓝知问:“什么梦?”
褚颜在他身上蹭蹭,像只撒娇的猫咪:“不愉快的梦。”他顿了顿,又说:“这塔是今年修建的?昨夜风大,我没太看清这塔的外观,说起来我在宫中多年,还没进过这怀月塔。”
蓝知轻声笑了,“陛下连自己宫中的事情都不知道么。这塔是先皇在时便修好的,这塔内什么好玩新奇的玩意都没有,可能让陛下失望了。”
褚颜抬眼看他,像在认真的听他说话,又像出了神在发呆。
蓝知慢慢将笑敛去,轻声说:“看什么?”
褚颜不假思索的说:“看你。”
蓝知低头的时候有一束发落下来,正落到褚颜的身上,他伸手勾住那束发,目不转睛的看着蓝知,痴痴的笑:“美人在前,不看你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