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继续行驶,过了一会儿后,邵弦心中担惊受怕逐渐平息,又开始跟顾怀盏吹水水。
当归将手探入衣侧宽大的口袋中,眉头微微皱起,抽出手在坐垫上摸索。
顾怀盏看向他问道:“怎么了?”
当归摇头说:“掉了个东西,也没什么。”
与此同时,昆仑山道上的人逐个回过神,面面相觑,不知为何方才自己会那么听话。
其中一人道:“定是那人使了什么妖术!”
掌门的儿子愤懑的走到山道中央,恍然见地上有什么东西在阳光下闪烁,他蹲下身去,只见地上躺着一颗小小的圆润黑珠子,圆珠中如有漩涡,混着些许晶亮或暗淡的砂石流动着,璀璨如星辰银河。
他将珠子收起来道:“这东西拿去送给师妹,她定然十分欢喜!”
要靠这马车,从东陵一路往襄泽,到达时都已经猴年马月了,习惯了御剑飞天的顾怀盏受不了这委屈,刚出了镇子外,就将人全都赶下马车。
郁昭泽不明所以的看向他道:“现在天还亮着,也不必这么早就停下歇息,我们走快点,天黑之前能到下一个镇子,也不必在荒野露宿。”
顾怀盏将他的车带马一起收到荷包中,接着转过身对他道:“我们走快些,天黑之前就能到襄泽。”
他掏出自己的鎏金帝轿,把几个人请上车。
刚坐稳,帝轿便被器灵架着腾空而起,邵弦掀开窗帘往外探望,吃了一嘴的风,脸被刮的生疼,连忙缩回脑袋将帘子放下。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到了襄泽。
皇子府上,二皇子刚听完黑衣人带来的消息,喜上眉梢,便又有探子急匆匆的前来向他汇报。
“太子方才进宫了!”
二皇子笑面凝固,眼神瞬间转为阴狠,看向黑衣人道:“你不是说他们必死无疑吗?怎么你前脚刚来我这儿,他后脚就回来了。”
黑衣者也十分惊讶,回想着道:“莫不是那个臭道士……不可能,不管修士还是凡人,进了昆仑禁地都必死无疑,有去无回。”
二皇子拍案怒道:“那你倒是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郁昭泽将他们送到太子府厢房中后就去了宫中,顾怀盏闲来无事,便准备带当归去沾沾人间烟火。
邵弦来找他二人时,他们正准备出门去,听闻是出府到附近游玩,兴致上头非要跟着一起去。
一旁的丫鬟阻拦道:“太子妃不可,这太危险了。”
邵弦道:“不跟着顾道长才危险,走走走,我带你们去花满楼吃馄饨,他们家的馄饨各个皮薄馅多,汤的味道更是一绝。”
当归初次涉世,见到什么都十分好奇,路边卖的东西他各个都想要。邵弦与他当仁不让,恨不得将人的摊子一起给端走。
后方顾怀盏苦哈哈的当拎包奴,对女人的购物欲产生了恐惧感。
当归又盯上了糖人,拉着顾怀盏的衣角道:“顾怀盏,我要那个。”
顾怀盏跟他商量:“先把你手上的糖串吃完咱再买那个啊。”
当归愠怒道:“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面对性命威胁,顾怀盏非但不生气,还被萌了一脸血。原来当归小时候是这样,奶凶奶凶的。
“买买买,这就买。”顾怀盏掏出一枚铜钱递给老板。
当归刚摘下糖人,又转头望向隔壁摊子上道:“那是什么,我要那个。”
顾怀盏道:“过一会儿还要去喝馄饨呢,改天再吃包子。”
当归又凶他:“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顾怀盏掏钱道:“买啊,给你买包子,老板,给我来一屉。”
一不留神,当归又跑到了下一个摊位,朝顾怀盏喊道:“顾怀盏,我要这个。”
邵弦走在一旁,看着他俩这一路都乐不可支。
系统:“……”没一点出息。
当归见什么要什么,顾怀盏摸钱袋比喘气还勤快,从太子府到花满楼不远不长的路程,硬生生的被他们走上了一个半时辰。
从花满楼回到太子府后,立刻就接到了下人的通报,称圣上邀请他们入宫赴宴。
在中使的接引下三人入宫,顾怀盏与当归被赐上座,太子与太子妃就坐在他俩对面。
襄泽国君道:“朕的太子平安归来,多亏了顾道长。”
顾怀盏垂首道:“圣上言重了,贫道不过出了绵薄之力,是太子吉人自有天相。”
襄泽国君道:“顾道长不必自谦,听太子言说,顾道长身手不凡,连昆仑掌门之子都不及你半分,甚至未曾拔剑就已令他们败阵。”
当归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顾怀盏连忙往他碗中添了两筷子菜,并对皇帝道:“贫道的确不曾出手,出手的是这位小友。”
襄泽国君早有注意顾怀盏身边这位始终戴着兜帽的少年,大半张脸都被阴影遮盖,只露出一个白净的小下巴尖。
二皇子阴恻恻的扫过当归,若有所指的说道:“这人从进来起就没摘下过帽子,不以真面示人,也不曾行礼,实在是对父皇大不敬!”
语毕,襄泽国君怒道:“放肆!”
二皇子洋洋自得的朝顾怀盏与当归二人一笑,接着就被飞来的碗砸个正着。
“给朕自掌嘴!竟敢对襄泽贵客无礼。”襄泽国君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顾怀盏轻笑回视二皇子一眼,二皇子只得吞声忍气,抬起的手抖个不停,狠狠的扇在自己脸上。
襄泽国君望向当过道:“不知这位小友如何称呼?真是英雄出少年,可比朕这没用的皇儿强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