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师叔!”
看眼瞒不住了,渡以舟不得不告知真相,“不瞒师叔,雪萤师妹颇为迷恋颜执,我和温安担忧两人假戏真做,这才寻来师叔,希望师叔能使雪萤回心转意。”
岑无妄说,“你是怕太玄门错失下任剑仙?太初宗一大助力。还是肉疼太初宗出聘礼。”
渡以舟想也不想道,“当然是为了门派大义。”
他巴不得雪萤做一辈子的单身狗,这样份子钱也不用交。
渡以舟呕心沥血的姿态使岑无妄感叹,“颇有宗主风度。”
渡以舟诚惶诚恐,“弟子不敢当。”
岑无妄冷冷道,“我没在夸你,我在骂你。”
苍梧不是人,她也不是个好东西。
渡以舟,“……”
打开天窗说亮话,至少渡以舟对上岑无妄不再心虚了,他直接了当问岑无妄,“师叔,雪萤师妹和颜执如何解决?”
岑无妄把手上的竹签插回去,起身往外走,“当面解决。”
渡以舟不明所以,跟在岑无妄后面,他以为岑无妄要清理师门,把雪萤毒打一顿,让雪萤清醒清醒。还好言相劝,“师叔,师妹一心练剑,不知世事险恶,此事怪不得师妹。”
怎想……
“渡以舟和温安说你磨镜,此事是真是假?”
岑无妄说完低头打量自己的粉色裙子,问雪萤,“对了,你不磨我吧?”
雪萤,“啊?”
第36章
后来温安再去找颜执时,是瘸着腿去的。
颜执这边还在求爷爷告奶奶搞个佛子的号,见了温安心神不宁。
“道长,执……”
温安打量颜执许久,最后死死盯着颜执的脖子以下,最后痛苦捂眼,告知颜执剧本改了。
颜执拿着新编的剧本,不由好奇,“道长为何一身伤痕累累?”
“被雪萤打的。”
颜执更好奇了,“为何如此啊?”
温安半死不活,“我污蔑师妹性向,活该。对了,师妹要转我转达一句,她常年练剑,很是羡慕读书人,因而见到丞相心生敬仰。只是单纯想和文化人做朋友,若是给丞相造成了困扰,此事过后她绝不踏足东海半步。”
温安说完求锤死,“你真是女子?”
都是温雅文人,温安简直相形见绌,他还不如颜执来得洒脱。温安身上多了几分锐意,那是剑修抹不去的剑意,颜执则多了一份神秘,仿佛是骨子里带来的忧伤。
这两点不同,导致女人更喜欢颜执这类。是该说颜执装逼到位,还是女人最了解女人。
沉默代表默认,温安算是死个明白。倒是颜执来了兴趣,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你们家师妹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或者干脆好太监那一口。”
温安冷哼一声,什么太监,“她只喜欢剑。”
他不愿再回忆来之前那一幕,注意力转到颜执手中的小卡片,梵文加重莲,“这是何物?”
危机解除颜执也用不着这玩意,随手往后一抛,干笑道,“没什么,街头巷尾的小广告,对了道长,上回我见了一人,观其言行,似乎也是太玄门门人。”
温安知道颜执说的是谁,“她是雪萤的师尊,其中关系太乱,我不讲了。此次岑师叔来云梦泽,是为押送两位魔族。”
颜执还记得那天眉来眼去剑,身为丞相的职责,使得她有必要了解他人的每一桩每一件,非常上道,“我这边电量充足,道长可以展开详细讲讲。”
消除隔阂后,再演起来就得心应手,雪萤和颜执又在敖富贵面前演了几次,颜执自觉没什么问题,倒是敖富贵找过来问,“老师,您欠了剑仙之徒的钱吗?”
颜执还在琢磨雪萤和岑无妄的关系,敖富贵突然来这么一句,颜执格外不解,“何以见得?”
敖富贵挠头,“就是,那剑仙之徒每次和老师搭话,就感觉特奉承,特虚伪,完全不像谈恋爱。所以学生才有此一问。”
颜执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不好明说,只是和敖富贵周旋,“太子说笑了,若是雪萤是执的债主,她还不是举剑逼要。”
敖富贵说,“老师你在东海待太久了,不知道世间险恶,现在欠钱的才是大爷,债主都是追在屁股后面求人家还。”
颜执是真在东海待太久了,敖富贵一席话刷新她的三观,“竟有此事?”
什么世道,欠钱不还是大爷,还有王法吗!
敖富贵点头,非常大方的,“老师咱们东海不缺那几个钱,我帮老师还了吧。免得她追到东海要。”
到时候烦都烦死了。
颜执不好答应下来,只能委婉道,“太子误会了,我与雪萤非是金钱关系。”
敖富贵很上道,“哦,不是金钱关系,那就是肉体关系。老师和剑仙之徒认识不到一个月就有这关系,老师很厉害啊。”
颜执,“……”
你个七岁半懂什么,颜执深觉她给敖富贵布置的作业太少了,心里头给敖富贵记上一笔,但又一时想不到借口,面对敖富贵纯洁无辜的小眼神,颜执灵机一动,“她有仰慕的人,只是碍于身份性别难以开口,因而寻我,想借我试探对方的心思。”
说完颜执还拼命暗示敖富贵,就雪萤身边那个穿粉色裙子的剑修,这两位成天玩眉来眼去剑。
敖富贵一拍大腿,“我就说,她对男人冷冰冰的,对女人热情,敢情是这个原因。”
尊师重道的敖富贵语重心长告诫颜执,“这年头骗婚的人特别多,老师千万要小心啊,别被强上了回头被老婆戴绿帽。”
颜执是真的不能忍了,敖富贵离开东海才多久,就成了嘴碎的八婆,“前些日子我寻了几本典籍,你拿去练练。”
敖富贵接过来一看,顿时眼前一黑。
五三全套。
老师才离开东海多久,就被道界的大染缸给污染了。
瞎猫总算能碰到死耗子,加上使君的大力宣扬,让本来就关注五色神羽的女侯开始蹲起雪萤和颜执的戏份。有观众雪萤和颜执演的更卖力,这天女侯看完你不听我不听的无理取闹,琢磨着这事到底有没有谱?
考虑到自己办事一般不带脑子,女侯不得不去找冥公,询问此事的可靠性。
作为道界有名的城池,云梦泽的监狱属于一级棒,不但给修士配置了卫生间,还有图书馆,冥公的小日子过得特别舒服。因为他爱书好书,加之年龄原因,不谈正事时就一个慈祥的老头,再一问原因,哦,没杀人,就放火烧书,不算严重。结果半个月下来交了不少朋友,女侯过来找他时,冥公还和看守人员打了个招呼。
女侯,“……”
他到底是来蹲大牢的,还是来度假的。
听完女侯所述种种,冥公皱起他的长眉,“你的意思说,那个剑仙之徒在和东海丞相谈恋爱。”
女侯脑袋还没点,冥公就否定了,“不可能,雪萤天生剑体,又是下任剑仙,她怎么会放弃大好前途,跟一个野男人勾勾搭搭。”
女侯说,“此事我亲眼目睹,云梦泽更有无数路人作证。难道还有假?”
总不可能专门设圈套给自己下套吧。女侯把自己的推测告知冥公,冥公呵呵一笑,“你什么水平,剑仙之徒的手下败将,他们要捉拿你,轻而易举的事,岂会大费工夫专门演戏。”
女侯道,“我的确不是剑仙之徒的对手,但论隐匿逃跑的功夫,我认第二无人做第一。”
两人在执法钓鱼的话题决意不下,为了避免再次吵翻,一致避开这个话题,女侯表示,不管太玄门是不是在套路自己,她必须拿下五色神羽。
“我观那龙族太子对你有意,你可向他下手。”冥公很快找到突破口,在袖里摸他的文学巨作。
女侯只接受冥公的提议,不打算要冥公的良策,“向他下手,又是什么魔女太子绝美虐恋。”
上一个信了冥公的鬼话现在在太玄门锁妖塔待着,真就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冥公认真反思过了,他深刻反省自己,向女侯做出检讨,“是老夫没有转变思想,不曾因地制宜,及时做出改变。入狱以后老夫结识了不少书友,他们告知老夫时下最热门的作者,青玉案。”
女侯凉凉道,“上一个眼儿媚,这次又是青玉案,冥公你是换汤不换药。”
冥公吹胡子瞪眼的,又想骂女侯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什么,这青玉案才是真正的大手,从国家大事到儿女情长,皆能驾驭。老夫于无数个夜里翻阅他的书籍,从中捂出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冥公一脸得意,“流行元素。”
“从前的男欢女爱已经不流行了,现在道界流行追求自我,发现人生哲理。”
女侯听得一头雾水,“修道的本不就是问道问心?”
“错!”冥公道,“问道问心的前提是什么,是在泥泞中挣扎求生的人生,这道界有多少天之骄子,又有多少普通人,那些杂修,在修炼都困难的情况下,哪还会追求真理。只有吃饱穿暖了,他们才会追求更高层次的需求。”
女侯似懂非懂,有点感同身受,魔界别说修炼困难,吃饭都成问题。“你说的没错,但这和龙族太子有什么关系。”
冥公摇摇头,说着朽木不可雕也的话,“这就是倒贴和备胎的区别了,你若是故意寻上龙族太子,他们自然会把你当成魔女,对你多加防备。但若是独立自强的女性,故事就不一样了。”
“一个优秀的当代创业青年,白手起家的未婚女性,哪个家长会拒绝,他们甚至会主动把孩子送到你面前,希望和你做朋友,生怕被别人抢了。懂不懂,这就是差距。”
冥公边说把书交给女侯,告诉女侯几个要点,“记住,你不是找龙族太子谈恋爱的,你是和整个龙族做生意,你的眼里只有钱,要张口闭口几个亿的生意。你对龙族太子不感兴趣,你只对东海感兴趣。”
这才是时下最流行的人设,莫得感情的商业女巨鳄,搭配富二代小奶狗。事业为主,感情为辅。青玉案万岁。
顺带说一句,只会画黄图的眼儿媚就是个垃圾。
女侯接过书来,只见上头烫金大字,上书致富经三字,翻开扉页,几行粗大的黑体诠释了本书全部内容。
嫁给水产批发商。
女侯将信将疑,眼下她也没有别的路走。冥公这法子看起来没那么不靠谱。
女侯拿着书回去,花了一个星期背下,期间数次往返图书馆,终于搞出个像模像样的计划书。带着这个计划书,女侯改头换面,特意换了身飒爽的女装,叼着苍梧同款烟杆,去找龙族。
她按照冥公的吩咐,特意挑了敖富贵在的那天,拜访颜执。
敖富贵一眼就认出了女侯的胸,碍于颜执在场,不敢放肆,只得乖巧坐在颜执,巴巴望着女侯。
女侯恪守她的人设,她是个生意人,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谈恋爱的。正眼都不瞧敖富贵。
红艳的指甲在檀木桌上轻巧,女侯翘起修长的美腿,语气慵懒,“这是我们的诚意,和我们三公合作,你们东海的产品可以畅销四界,也不用顾虑销售渠道。只需做好供货便可。”
颜执面无表情合上计划书,作为东海丞相,颜执还有一个身份是颜家之子,为家族谋福利再正常不过,因而在坐上丞相之位后,颜执替颜家拿下了东海的货源。
现在跑来一个什么三公说他们是四界最大的销售商,颜执简直想笑。
“阁下的计划书的确完美,但有一点,我东海卖的是海产。”
女侯没懂,“有区别吗?”
都是水里游的鱼,有什么区别,难不成还能鼾死?
颜执冷冷道,“不卖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