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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酒酒抓紧机会,“师兄我喜……”
  渡以舟眸中结霜,“太玄门人只有给太初弟子打工的命,哪有太初弟子给太玄门人打工的份,而且还是干的白工。回去罚抄门规三百遍,抄不完给我带到签售会上抄。”
  完事补刀一句,“传出去我都替你羞愧。”
  林酒酒,“……”
  她累了,真的累了。
  且不谈林酒酒和渡以舟的发展,下过雨后,草木湿润,大多不能当柴用。雪萤寻了半圈打算无功而返,远处一道人影映入雪萤眼中,瞧着像温安,“师兄。”
  一步千变万化,周围植被如流沙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建筑和身影。
  山门口几个太玄门人而立,其下是一群凡人叫骂。为首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被扶着走出,对中央跪着的少年哭喊。
  “妄儿,你真的要舍为娘而去吗?”
  她身后几个中年男人附和,“仙师,你我仙凡各不侵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今日你掳我岑家嫡子是何意?”
  边上一个蓝衣青年嘀咕,“谁掳了,明明是他自己要来。好端端的公子哥不当,宁愿跑来当道士,也不知道其中受了多少委屈。”
  “你!”
  此时谛听之声缓缓响起,【数百年前,有一大族名为岑族,他们上可与天子共座,下不与寒士同席。时逢盛世,岑家如日中天。十八年前,岑家第八代子孙岑无妄出世,岑无妄天资聪颖,三岁吟诗,七岁作文,比起族中同龄人,岑无妄自小就看透世态炎凉,他无心为官,更不愿沾染权力,时有放浪形骸之举。十八岁那年,他遇上太玄门,从此结下了一生孽缘。】
  “咔嚓,咔嚓。”
  念完背景设定的谛听之声沉默片刻,试图拉回苦情戏,【你在干吗?】
  雪萤抿着嘴角,“磕瓜子看戏啊,岑无妄的黑历史哎,不看白不看。”
  【……难道你没有一丝同情心吗?】
  雪萤一脸无辜,“为什么要同情,他要是迷失在幻境里,走火入魔了,回头剑仙之位就是我的了,我做梦都能笑醒。”
  谛听之声忍不住了,【他是你的师尊,引导你入剑道的那个人。】
  “哦。”
  谛听之声激情全无,干巴巴解释设定,【当年岑无妄入太玄门后,岑母一病不起,不久后撒手人寰,此事成了岑无妄的心病。琢光山得天地灵气,山气成精,喜窥探人心。此地葬有岑家百余口人,岑无妄时常祭奠,山气便盯上了他。你现在所处的,就是山气编织的幻境。】
  讲到此处谛听之声拼命蛊惑雪萤,【这是上天赐给你的良机,要助你和岑无妄合好。只要帮他破了心魔,你与他师徒感情更近一步。】
  回答他的是雪萤的嗑瓜子之声。
  【……剑仙之徒,你究竟有没有心!】
  远处的人又争吵起来,那青年喊道,“你冲我叫干嘛,又不是我逼他入门的。有本事你掳他回去啊。”
  中年男人气得不轻,“心都被你们勾走了,我带他回去有何用。”
  雪萤听了个大概,岑无妄铁了心要入太玄门,岑家不让,太玄门这边是爱咋咋地,随你们便。说到底就是岑无妄和岑家的纠葛。
  谛听之声兴奋不已,【快去啊,美救英雄,岑无妄肯定对你印象深刻。】
  半包瓜子吃完了,雪萤又摸出果汁,在那咕噜咕噜。
  【……】
  等吃饱喝足,雪萤才动身救人,跳到两拨人中央,脚踢太玄门,拳打岑家人,完事拎走岑无妄,停下来一看,哟,脸还挺嫩的。
  她来了兴趣,挑起岑无妄下巴,“叫声爸爸我就送你去太玄门,不然……”
  雪萤冷笑几声,“我把你送回岑家做种马。”
  还指望着春风一度的谛听之声瞬间装死。他妈的,言情剧本送你手上你都能演成这副德性。下半辈子和剑一起过吧你!
  第30章
  一个良机,完美的良机,天赐良机。
  雪萤硬给它玩成了家庭伦理剧。
  震惊,不孝逆徒欲下黑手,谋杀师长。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按照一般故事发展,不该是雪萤挺身而出,力争玉衡子清白。经过这样那样的误会,雪萤不小心做了玉衡子的新娘子。两人在幻境中互证心意,再进行点负距离接触。感情那是蹭蹭升温。
  大家都不这样演的吗?
  就你丫离谱!
  岑无妄没理雪萤,十八岁的岑无妄没日后的绝情冷淡,脸还是那张脸,肤白貌美,只不过多了几分少年意气,漂亮的瞳孔注视雪萤,语气里有往后的冷傲。
  “放手。”
  是玉衡子,但又不是。
  雪萤和他对视了会,问道,“你觉得我多管闲事?”
  岑无妄嘴上没说,言行举止已经表露出来,他就是觉得雪萤多管闲事。
  雪萤的手还在岑无妄脸上,说这话时她顺手摸了摸岑无妄的下巴,细腻温润,什么都好,就是比不上还回去的雪貂。
  虽然可惜雪貂没了,雪萤还是就事论事,“我知道了。”
  她拎起对方后襟,又把人送回了太玄门,见方才两拨人还未离去,高声道,“等一下。”
  刚被雪萤暴打过的太玄门齐刷刷抽出剑,岑家也是抱头瑟瑟发抖。恍如十恶不赦的女魔头到来,即将为非作歹。
  此情此景,雪萤非常上道,她提溜着岑无妄,表情诚恳,“你们还要吗?”
  “新鲜的,还没失元阳的那种。”
  【……】
  他妈的来回才多久,你是骂自己饥不择食,还是黑玉衡子秒射。
  场面一度安静了很久,被雪萤痛殴的蓝衣青年出声,“你是何人?”
  大约和印象中罗里吧嗦的糟老头子差太远,雪萤盯了一段时间,认出这位小蛮腰就是玉虚子,即自家掌门,她斟酌了会,本着欺负掌门没搞头,态度良好,积极认亲,“我是您侄女。”
  师侄的侄,性别女的女。
  玉虚子一口反驳,“不可能,我弟弟十岁就去世了。”
  雪萤,“我是他遗腹子。”
  玉虚子,“……”
  作为一个太玄门弟子,一个热爱门派的太玄弟子,就算在幻境,她也要做太玄门的种。
  玉虚子气的想拔剑,被长老拦下,“她用的确实是本门剑法。不过……”
  雪萤,“长老好。”
  白胡子长老头一回知道什么是打蛇随棍上,方才被雪萤打的脸还在隐隐作痛,对方面色古怪,“不知羞耻。”
  雪萤摸了摸脑壳,亮出手里的白露,很上道的,“那我们手底下见真招。”
  她可守太玄门的规矩了,强者为尊,输了嘴上还逼逼的,直接送去见黄泉引路人不解释。
  太玄门一派再次沉默。
  有人失落就有人得意,趁此机会岑夫人再次哭喊起来,“我儿,这道人凶神恶煞,你何苦蹚这趟浑水呢?”
  岑无妄侧面相对,长长的睫毛掩盖他心中所想。
  【岑无妄挣扎在亲情和问道之间,岑夫人的哭泣声敲击在他心中。他是如此痛苦,进退两难,犹如困兽之斗,不得解脱。】
  雪萤看着岑无妄,岑无妄也看着雪萤,谛听之声在抑扬顿挫念剧本,【他握紧拳头,双眼发红,他受够了这些虚伪,华丽典雅的衣袍下是一具具行尸走肉,所谓的岑家,不过是权力的奴隶,他们甚至不配称为人。岑无妄对上岑夫人的双眸,心如刀割,他忍不住质问岑夫人,语气失控,“在你心里,这个所谓的家主之位比你儿子的快乐更重要。”】
  两人沉默了会,岑无妄转过头去,对着岑夫人念台词,“在你心里,这个所谓的家主之位比你儿子的快乐更重要。”
  从头到尾没什么表情变化,雪萤听完后提了一条宝贵的建议。
  “恕我直言,您的演技好像不太行。”
  高兴悲伤愤怒全一个表情。
  雪萤渐渐回想起来,记忆里玉衡子似乎一直没什么表情。从前她以为是玉衡子爱摆架子,现在十八岁的岑无妄也是一个表情。
  雪萤明白了,“面瘫。”
  都说修仙包治百病,没想到玉衡子的面瘫没得治。联想到太素谷那群医修。雪萤懂了,面瘫和秃头一样,不属于太素谷治疗范围内。
  这四界怎么不再开个美容院,修仙的强身健体,病少,臭美倒是一个比一个多。
  穷疯了的雪萤打算着下回和苍梧商量这事,苍梧出钱出力出场地,她就技术入股,要求不多,分红能顿顿点外卖就行。至于这会的岑无妄,雪萤安慰十八岁的岑无妄,“面瘫没事,你还有脸,可以靠它吃饭。”
  连着两度打击他的演技,岑无妄转向雪萤,“把头伸过来。”
  雪萤,“干嘛?”
  岑无妄,“你尊师重道学不太好,需要重新上课。”
  周围一切景物如潮水般退去,岑无妄就站在雪萤对面,他背后几座孤坟零立,几张纸钱从雪萤身边飞过,岑无妄同她四目相对。半晌,两人动手了。
  这次岑无妄下手轻多了,打完后岑无妄收了剑重回坟前。荒郊野外的,没地方坐下,雪萤想了想跟着坐到岑无妄身边,师徒两排排坐,齐齐对着坟头。
  见岑无妄对着坟头撒币,雪萤有学有样,跟着岑无妄一起烧纸钱,岑无妄停下动作,“做什么?”
  雪萤,“我谢谢岑姐姐全家,岑姐姐没把我往死里打。”
  岑无妄很冷静,“不必,岑家集体投胎了。”雪萤惊呆了,只听过集体吃饭的,没听过投胎还可以手拉手。这样搞儿子怎么爬到祖宗头上做爹,一点期待感都没了。
  岑无妄似乎知道雪萤要说什么,抚平手里的纸钱,“前朝废帝昏庸无道,天下起义,岑家投机取巧,惹上大祸,被满门抄斩。”
  押宝押错了怪不得别人,只是岑家被灭族,岑无妄居然能无动于衷,不愧是无情无义的剑仙。
  “当时我去寻人,道可以救他们出去,护其一生无忧。被他们拒绝。”岑无妄手下动作不停,很快有了雏形,“家主不要岑家百年香火。”
  雪萤听八卦上瘾,忍不住问,“他要什么?”
  “他要报复新帝。”
  非常现实,深宫权谋大戏,你搞了我全家,我搞你江山。
  岑无妄凝视墓碑上的字,似乎在回想过去,“当年我放弃岑家嫡子身份,入道学剑,岑家遭受了不小动荡,深觉自己有愧岑家。因而家主提出要求时,我答应了。”
  “我让他做了新帝之子,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享尽荣华富贵。”
  “那挺好。”雪萤不觉得岑无妄无情无义啊。上辈子是大家主,这辈子做太子爷,虽然认仇人当爹。不知道要耗岑无妄多少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