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悦眠回道,“道我平日用兵多谨慎,交锋对垒错用了人!”
念唱做打俱全,好一出大戏。
苍梧面无表情看凤悦眠咿呀个不停,凤族天生擅歌舞,没毛病。
等凤悦眠唱完最后一段,几位城管不禁热情鼓掌,拉着凤悦眠的手说,“卿本佳人奈何做贼,道友才艺令我佩服,相信道友在狱中能发光发热,成为监狱文艺新星。来人啊,带走!”
……
没了凤族这群孙子,秋秋这个祖宗无人照顾。苍梧筹谋万千,决定找上雪萤,向她揭开残酷的成人世界。
“原来秋秋就是邪凰妖凤。”
雪萤语气平静过头,以致苍梧忍不住问,“你不惊讶?”
雪萤说,“我是该吃惊,可先前有人告诉我师尊杀妻证道,比起秋秋的真身,我觉得师尊的八卦更刺激。”
苍梧条件反射,“玉衡子又被甩了?”
雪萤:???
他轻咳一声,摆出德高望重的长辈姿态,“你师尊是个好人,常常牺牲自我,成全他人。”
雪萤似懂非懂,还是把事情讲了,“师尊的女儿上门为母报仇,现在中毒昏迷不醒,白术道友问我医药费是我付还是找我师尊报销。”
虽然先前她和师尊闹了些不愉快,可女侯毕竟是个活生生的魔,救人要紧,雪萤踌躇着要不要先垫了,被渡以舟拦下。
他要雪萤考虑一下秋秋,孩子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雪萤非常纠结。如今苍梧说秋秋就是邪凰妖凤,她反而松了口气。
“我还是先救女侯道友吧。”
他人不清楚玉衡子,苍梧再了解不过,一心一意练剑,绝无二话,三四个女修示好,抵不过五六次挑战,被甩七八回,故事九曲回肠,本人十分疑惑。
这其中定有阴谋。
他随雪萤一同探望了女侯,虽不识这位魔界第一刺客,苍梧凭借他多愁善感的文人细胞。脑补出了一出权谋大戏。
近年来魔界动作频频,听闻沈烬先后收复魔界三族,一举成为魔尊,料想有开拓江山之意。魔界与识界有血海深仇,沈烬定要报仇。
识界修行不与他界,参佛悟道,非信徒极难跻身精英弟子行列,与其从内部瓦解,不如借他人之手,挑拨识界道界两界关系,待其两败俱伤,他魔界将之吞并,可谓是一石二鸟。
沈烬本人已入太玄门,害得玉衡子众叛亲离,再来一个魔女之子,玉衡子今后就算归太玄门,污名也洗不清。
好一出颠倒黑白的大戏。苍梧面色凝重,此外秋秋一事未决,骗又骗不回来,闹市打架必有无辜者受累,他一人分身乏术,太玄门那边不好插手,苍梧思索再三,对雪萤道,“秋秋暂留你身边几日,等凤族出狱,你将她交于凤悦眠便可。”
小姑娘还记得拔毛之仇,趁雪萤行礼的空挡,巨大的真身浮现,黑压压一片,眸中红光盯上苍梧,张口几欲吞下。
雪萤摸了摸半边脸颊,是她错觉,刚才有股热风?
她再抬头,对面苍梧似笑非笑,边上秋秋一脸不高兴,嘀咕着不想吃草的话。
“秋秋要回去吗?”
小姑娘牢牢牵着渡以舟的手,提防心极重,“不要。”
看了全程的渡以舟,“……”
苍梧脾气很好,对秋秋的冷漠不生气,笑对雪萤,“虽有失礼,还是想向你讨回貂儿。”
雪萤倒不介意,这雪貂本来就是给她师尊养老用的,她师尊现在这副德行,还不如还给人家,“没事没事,只是雪貂现在在太玄门……”
苍梧砸钱办事,“让他寄过来,越快越好。”
待苍梧离去,秋秋从渡以舟身后钻出,气呼呼控诉,“雪萤姐姐不要信他的话,他是个大骗子。”
雪萤重新打量秋秋,可可爱爱,就是脑袋不好使,雪萤问她,“苍梧前辈说你就是邪凰妖凤?”
秋秋扭捏了会,不情愿承认了,“秋秋不喜欢这个名字,秋秋只是贪吃,不干坏事。”
一个柔弱可欺的小姑娘,真身是能引起四界动乱的妖界逃犯。物种稀有归稀有,雪萤没胆再投喂。一看雪萤面露犹豫,秋秋立马缠上雪萤,“雪萤姐姐不要丢下秋秋,秋秋很乖的,什么都听雪萤姐姐的。”
雪萤抉择不了,把小姑娘丢下也不是个事,只得先带回驿馆等苍梧消息。数日不归,底下的弟子早就野疯了,一见雪萤和渡以舟归来,鸡飞狗跳的,被渡以舟抓住好一顿训。
柳君琢站在后面,见秋秋在雪萤和渡以舟之间来回跑动,心中隐隐作痛。
若师姐成亲嫁人,今后是否也是这番情形。
他忍痛上前,对雪萤说,“我祝福师姐。”
说罢负剑而去,身影萧瑟。
雪萤:???
晚些时候雪萤要来了双鲤,联系上远在太玄门的温安,说是苍梧想要回雪貂,“苍梧前辈突然改口,似有要紧之事……”
雪萤还没说完,视频里头温安打了个喷嚏。
“师兄?”
温安狼狈不堪,鼻音浓重,“送过去也好。”
他不知道自己貂毛过敏,这孙子再乖,温安也受不了。如今雪萤开口要貂,温安求之不得。
话还没聊几句,外头喊人了,“东风快递。”
温安纳闷,出来一看对方满脸笑容送上一件包裹,显示收件人是玉衡子。
至于这寄件人,第七栋带树的房子,血海,魔界寄。
什么鬼?
鉴于此时玉衡子名声不佳,温安不敢乱来,转头就跟雪萤说了,雪萤听后若有所思,越发肯定了女侯的话,“应该是师娘寄来的。”
“师娘?”
她将云梦泽种种告知温安,温安听后面色凝重,当即带着包裹告知玉虚子。
待拆开包裹,数以万计的魔晶砸了几人一脸。最里头飘出一张小纸条,字迹娟秀,寥寥几字吐出多少哀愁。
钱货两清,你我各不相欠。
玉虚子按着胸口快气炸了,比起玉衡子在外头有女人的事实,他更气愤玉衡子被人骗了,离婚就离婚,净身出户怎么回事,还被人拿了一堆破石头敷衍。真是越老越不中用。
玉虚子拍桌,“来人,把玉衡子给我压来,我要当面对质。”
在焦急等结果的沈烬二入执法堂,进来的时候温安还在打发弟子干活,“利索点,都扫出去。”
沈烬定睛一看,满地的魔晶,这些产自魔界的灵石因被浊气污染,通体血红,和三界其他地方的灵石不同,红通通一片晃瞎了沈烬的眼,有种误入钱堆的错误,上方玉虚子和栖霞长老抱怨,“扔了都嫌占地方。”
沈烬听闻暗自心惊,太玄门果然深不可测,明面上说穷疯了,实际上灵石说扔就扔,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他转而思量,魔界历来和三界鲜少交流,如今玉虚子摆出这副阵势,怕不是想试探他。
玉虚子找来栖霞长老是有原因的,门派里头一堆糟老头子,下面的女弟子个个都是黄花大闺女,哪懂什么情感婚姻问题。
等清理的差不多,玉虚子开口,“玉衡子,你可知错。”
沈烬以不变应万变,拿着玉衡子那张冰山脸,淡淡扫了玉虚子一眼,果不其然,玉虚子首先败下阵来。
往年被玉衡子吊打的经历历历在目,玉虚子是做了掌门对这位师弟都气短,加之年纪上来,多少都唠叨,念着念着玉虚子就交代开了,“一把年纪吃嫩草也不害臊,成亲就成亲,瞒着我们干嘛,现在倒好,闪婚闪离,平白多一段婚姻史,搁日后再找老婆就不容易了。”
栖霞长老劝玉虚子,“掌门不必多虑,像师兄这类精英,即便二婚也是有人要的。”
温安在边上一点一点编织真相,“雪萤师妹说,这些是对方送来的抚养费。”
玉虚子一听立刻抱怨起来,“你怎么这么傻,居然把孩子要过来。”
离异就算了,还带娃,简直难上加难。
栖霞长老不这样认为,她为女方着想,觉得自家师兄做的没错,“掌门有所不知,若是女方要了孩子,日后女方生活艰辛,再找夫家,也是困难重重。只是孩子,终归失去了一个本该美满的童年。”
玉虚子听后感叹,一切为了孩子,“玉衡啊,你看孩子都有了,怎么不凑合过算了,即便夫妻反目,太玄门也不会亏待她。”
沈烬听得不明所以,孩子,什么孩子,他还是处男,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
温安缓缓道,“此女远道而来,故意结交雪萤师妹,欲打入师门,为母报仇。”
此话一出,玉虚子和栖霞长老纷纷变色,只听温安最后一句道,“只因玉衡师叔沽名钓誉,为保全颜面,杀妻证道。”
那一刻四下无声,栖霞长老代表女方向沈烬发出强烈控诉,“为一己私欲残害他人性命,师兄妄为夫君,更不配当剑仙。”
玉虚子也是义正言辞,“我太玄门立派以来,从未发生过如此恶性事件,虽剑修少道侣,可哪对不是好聚好散,做不了夫妻还能做亲友。玉衡,我以你为耻。”
两人激情骂完一轮,温安深明大义,为了太玄门,也为了玉衡子本身,他对玉虚子说,“掌门,玉衡师叔杀妻证道在先,入心魔在后,修为不进反退之后,更出言污蔑雪萤师妹。如此不仁不义之辈,弟子提议,关入锁妖塔,以儆效尤。”
栖霞长老赞同点头,“这是给那个孩子一个交代,也是告慰那位妻子的在天之灵。”
两人拍案确立,当即唤来执法弟子,不顾沈烬反对,把人压往锁妖塔。
沈烬蒙了,不是你们干嘛的,把他叫来骂玉衡子一通,然后把他这个魔尊关进去。被送到锁妖塔他还能玩?
“且慢。”
他字字泣血,对于玉衡子这锅表示强烈不背,急中生智下,沈烬编出一个理由,“事到如今,我不能再瞒了。十年前我前往魔界,途经一家面馆时,被人劝说饮了一杯酒,醒来后记忆全无,更不知发生了什么。”
“呸!”栖霞长老气愤不已,“别拿这套说辞骗人,真醉了你还硬得起来。师兄我唾弃你的行为,更鄙视你的为人。上就上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别说你是技术不好被人嫌弃,恼羞成怒后杀人灭口。”
大伙听得如痴如醉,几个执法堂弟子眼神全是八卦,清清楚楚写着好刺激。
是可忍孰不可忍,沈烬气得火冒三丈,打算祭出焚天通通把这群人串烧了。想到大业又忍下来。
今日他在此大闹,定会被囚,日后出逃难上加难,倒不如暂时认罪,待打破两界通道,他魔军倾巢而出,届时他沈烬回归,太玄门自不在话下。
一想通沈烬就跟着演起来,握紧拳头,咬紧牙关,一副被人点破的样子。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栖霞长老反击回去,“人家女儿都找上门来了,你还不肯承认,师兄你当真执迷不悟。”
沈烬表情阴沉,暗道他倒要看看这女儿是何人,竟害得他被关锁妖塔。
待沈烬押走,栖霞长老余怒未消,对温安轻声细语,“你回去告知雪萤,说我太玄门已严惩玉衡子,那孩子若是还不满,我太玄门愿公开向她道歉。”
玉虚子点头,“有错就有改,我太玄门绝不徇私。”
等女侯从昏迷中醒来,雪萤拉着她的手说,“女侯妹妹,太玄门帮你沉冤昭雪了。”
女侯没反应过来,“什么。”
“掌门已经把我师尊压入锁妖塔,只待女侯妹妹回去发落了。”
雪萤细心替女侯盖好被子,还让女侯安心休息。等雪萤走出病房,女侯后知后觉意识到。
她好像把尊主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