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托维尔的体质特殊,这是从一开始,整个家庭就深埋在心底,并且讳莫如深的秘密。
最开始,他们只以为双S精神力会压抑感情区域,害孩子沉默又迟钝——老人焦急坏了,他与夫人带着亚托维尔在星间航行,寻找刺激他感情的方法。
直到有一天,夫人意外去世。那一天,亚托维尔爆发出的精神力,瞬间吞没了整座宅子。
如果不是及时送去进行了感情清洗,他们早就没命坐在一起谈话了。从那之后,老人便有意识的减少了和亚托维尔交流的次数,甚至有意压抑自己,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看着亚托维尔活得像行尸走肉,心间偶尔也会闪过一丝痛楚。但一想到那是为了爱子的性命,老人便再无犹疑。
但他没想到,不过一次毫无威胁的婚礼合约,竟然会再次影响到亚托维尔早已冰封的情绪。
精神力爆发,不止会害亚托维尔受到生命威胁;还可能影响到他身边的人,甚至整座星球。
仅仅是一缕精神力,就能将皮糙肉厚的虫族打个对穿;若精神力全部倾泻而出,会有怎样的后果?
老人面色宛如泼了颜料般精彩。亚托维尔偏过头,满脸不解,却见对面人缓缓移开眼睛。
“亚托……产生感情,会影响到你的生命,你明白吗。”
这话来得不明不白。亚托维尔摇头:“我不明白。”
仿佛根本就没放在心上,银发男人抬步往外走,步履坚定。老人捏紧双拳,看爱子全不在意,自顾自离开。
在手搭上门把的一瞬,那道银色的背影却突然一僵,缓缓倒了下去。
“亚托……”
亚托维尔瘫在地上,像一团彻底失去生命力的无机废料。老人与女仆合力将他扛起,塞进自家车里,开往就近的研究所。
“……人找好了吗?”老人望向窗外,仿佛不愿多看被迷晕的爱子。
女仆长点头。她头发混着银丝,看起来状态也不太好:“找好了。那人是自愿的。”
不过又一个看上亚托钱权的人……老人疲惫的垂下眼睛,看向年迈的双膝。
不知自己,还能陪亚托走多久。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辅以一定的心理暗示后,亚托维尔关于米萨的记忆,便会被深深埋起,就像他至今记不起自己妈妈的模样一般。
亚托维尔的恢复力很强。才刚刚被推出来,已经可以睁开眼睛,自行下床走动。
“少爷,下次别再一个人深入虫星了,很危险。”女仆长在一边,按规定好的对话,加强对亚托维尔的暗示。
亚托维尔没有察觉到不对,默默颔首,将一身军装穿好。女仆长死死盯着他,见并没有出现异常,这才松一口气。
病房里,消毒水的气息不断弥漫。门口传来两声脆响,“咚咚”,瞬间敲进几人心里。
女仆长赶紧去开门。
门外青年个子小巧,一身白袍。他撩起满头自然卷,露齿一笑:“亚托,还好你没事,我都要担心死了。”
亚托维尔静静看着他,见他一路走近,坐到床边。
“你是谁?”
青年面色不变,仿佛胸有成竹。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女仆长就忙不迭应声,声音十分急切。
“哎哟,少爷,您怎么连他都忘了?这是您的合法伴侣啊?”
亚托维尔拂过手套下的硬物,看向巧笑倩兮的青年。青年朝他点头,语气轻快:“我是你的伴侣,维里恩。我们半年前刚成婚。”
说着,他皱起眉:“这次受伤真的这么严重吗……你竟然连我都忘了?”
他将手探上亚托维尔额间。亚托维尔没有躲避,任凭那只冰凉的小手贴上自己的皮肤。
见到这一幕,女仆长与老人对视一眼,松一口气。
“还好,应该还没大碍。”维里恩朝他笑,手勾在脖子上,整个人贴过去,吐气如兰:“好久不见……”
见这名青年如此配合,上来就照人嘴巴亲,女仆长和老人同时移开眼。
维里恩没能碰到那双薄唇。他的嘴一顿,被一双戴了手套的手抵住。
亚托维尔皱眉看他,仿佛觉得哪里有违和感,一动不动。维里恩被盯得背上发毛,片刻后,才听面前人缓缓道:“这样不对。”
“怎么?”维里恩嘟起唇,看起来委屈极了:“亲一下都不行?我们不是伴侣吗?”
亚托维尔缓缓摇头,仔细打量着他:“没有……感情基础。”
此言一出,他背后的两人顿时愣了。
维里恩没有听懂,还保持着那副委屈的样子。亚托维尔起身,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在房内环顾了一周,眼神寸寸扫过地面。
片刻后,他拿起遥控器,在众人的注视下,按开了挂在墙上的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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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过去又醒回来的感觉简直糟透了。骆泗瘫在地板上想。
他那群兄弟姐妹真是一点儿也不留情,围上来后,照着他后脑就是几下。醒来时,骆泗人还迷迷糊糊的,等彻底清醒后,却是后悔得不行——还是再度晕过去比较好。
室内光线昏暗,高大的影子站在窗前,一动未动。听见背后有动静,他瞬间回头,眼神阴翳。
骆泗还是第一次见到元帅真人。元帅看起来四五十岁,浑身上下打理得整整齐齐,仿若中世纪的贵族。
如果不看那双眼睛,恍惚还像是一名好说话的男人。
元帅几步走过来,在瘫软的骆泗身前蹲下,一把掐起他的下巴:“好能耐啊,嗯?亚托维尔的黑料没找出来,竟然还给我开什么精神力机构?米萨,你真是忘记自己的本职了!”
骆泗被掐得呼吸困难,勉强道:“我……什么本职,咳咳咳……”
元帅一把放开他,任由人跪倒在地上干咳:“我把你送去亚托维尔身边,是让你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