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夏这一觉睡得黑甜绵长,最后是被一阵不能忍的尿意憋醒的。
她迷迷瞪瞪的掀开被子下床,两条腿却颤到站都站不住,膝盖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陆哲修听见动静,从套房的客厅走进内室,就看见睡到昏天暗地的睡美人终于醒了,但是却不是被王子吻醒的,而是很糗的跪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他赶忙上前将她抱进怀里,“怎么了?腿软?”
结夏揉揉眼睛,看清楚来人,爱娇的勾住他的脖子在他怀里蹭了蹭,“嗯——浑身痛……”她说完这话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电光火石间,昨晚很多碎片般的回忆涌入脑海,“啊!”她瞠大眼睛,陡然清醒过来,看看陆哲修又看看自己,他衣冠楚楚,而她——除了一件男式的纯白衬衣之外身无寸缕。
“啊!!!!!!!”位于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内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连厚重的隔音门都无法阻挡这杀猪般的尖叫。
结夏像一条打挺的鲤鱼从陆哲修的怀里一跃而下,火速冲进了浴室反锁上门。
陆哲修两手还维持着公主抱的姿势,但怀里的公主已经逃走了——在她发现跟他上床了之后。他深吸一口气,此刻的心情就像一个犯了大错的孩子等着被家长乱棒加身一般恐惧紧张到心率失衡。
“结夏?”他来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毫无动静。
“结夏?”他扭了扭门把,胡桃木制的厚重木门严丝合缝,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幸好,并没有听到里面传出少女懊悔的饮泣。
“结夏,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如果能听见,就叩一下门。”
没动静。
“如果你不叩门,我可能要找人来打开了。”
叩。
陆哲修呼出一口气,舔了舔干燥的唇,喉头艰涩到低哑,“结夏,你现在这样的反应,是后悔还是害羞?如果是后悔,你就敲一下,害羞,就敲两下。”
一阵冗长的沉默,陆哲修等到心脏都快麻痹了,门板上才传来两声极轻微的叩叩。
他如释重负,忍不住低眉莞尔,“好,我先出去,房间留给你,浴室的架子上我已经帮你备了一套新衣服,你洗好澡可以换上,如果你想见我了,我就在走廊上,你开门就可以找到我,好吗?”
叩。
“不用想太多,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一起面对,你肚子喝完酒还空腹那么长时间,伤胃,待会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嗯?”
叩。
门内的结夏将耳朵支起来听见陆哲修的脚步声走远,这才开始在浴室内咬着手指原地打转,oh no!怎么办怎么办?她想起昨晚那些疯狂的画面,懊恼的直扯头发。
难道初夜不应该是含羞带怯,面若娇桃,欲拒还迎,半推半就才对吗?昨天晚上那个撒着酒疯表现得像几百年没碰过男人一般的女人到底是谁?
如果她没有记错,是她死拖硬拽着非要强上他的,欧米茄的!他会不会觉得她太淫荡了?太饥渴难耐?太不知检点?
千年的道行一招损,她怎么也料不到自己的初夜居然如此狗血,而她的节操,在她最喜欢的男人面前,坍、塌、了。
不行!不行不行!苏结夏!她啪的一下双手撑在在盥洗台的大镜子前面,神经质一样瞪圆双眼对着镜子里濒临抓狂的自己喃喃自语:
“冷静下来,想一个体面的说辞,把这一切都圆回去,你要表现的淡定,优雅,成熟而又无所谓,这样他才会觉得你懂事不粘人,体贴不矫情。嗯,对!就是这样,没毛病。呼——来,深呼吸,呼——稳住稳住稳住!”
在门口等成一座雕像的陆哲修终于在有生之年看见房间的门打开了,结夏单手撑着门框,双眼炯炯有神,非常潇洒地对他打了个招呼,“嗨!”
嗨?嗨什么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