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思拿起手里的木雕,吹了吹上面的碎屑,看着已经有些雏形的木块有些晃神,他眯了眯眼,举起手里的东西左右看了看,拿起刻刀想也不想地继续动作,那个刻在自己脑海里的影子,根本不需要再多想,就自动浮现了出来。
“呜呜呜,宿主,你真的这么颓废了吗?你动一动,至少走出这个后院也行啊!”,这几天易思不出去找翟隼,翟隼也没来找易思,系统看着急得不行,都顾不上玩儿cosplay了,它都觉得宿主是要放弃这个任务了。
“嗯?”易思一刀一刀很认真地刻着手里的木块,时不时地抚开刚雕出的木屑,不急不缓的回了一声。
“宿主,你不是要确定这人是不是真是那个人吗?你都不攻略,怎么确定啊!”系统急得直跳脚,它觉得它现在深刻的理解到了那句中国古话——皇上不急太监急!
“谁说我不攻略了?”易思慢条斯理地刻好木雕的大体,拿起来看了一圈,点了点头,这个大小应该差不多。
“可是,可是你都不动啊!”系统快哭了。
“不动?”易思挑挑眉,“敢情我这儿花这么长时间刻的那些木雕是变出来的?”
“可是我说的‘不动’不是那个‘不动’啊……”,呜呜呜,宿主太坏了,它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感受到系统快要化成实质的怨气,易思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算了,不逗它了,“我不是不攻略,你看我这身娇体弱病恹恹的身子,这大冷天的,我能去哪儿?刚走出去没几步可能就躺地上了,到时候你救我?”
“可是……”系统一飘一飘的摇摆不定,虽然它觉得宿主说的没毛病,但是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
“况且……”易思看向窗外,声音平静无波,“这次不是我说攻略就攻略,得等他自己回过神来。”
“?”系统一脸的问号,为什么它觉得它听不懂宿主在说什么。
因为这次的男二和女主的感情已经很深了,不是像林言那种单方面的付出,从小到大的这么十多年,再浅的感情也该加深了,何况他们几个本来就很好。
这次翟隼给陆诗梦告白,估计也是失败,刚好这次可以让他冷静下来想一想,而且他觉得自己对翟隼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就让两个人都想一下吧,翟隼知道自己喜欢他,会怎样。
何况刚好他也不是很想动,不想去争一个还喜欢着别人的人,他想要的是一个干干净净,只属于他自己的男二,所以他在赌,他赌那个人是那个已经陪伴了自己两世的人,他赌他就算一时喜欢错了人,也会在他来了以后喜欢上他,他赌就算不需要精神波动的测定,他也能认出他。
不过这些话,他没有对系统说,他只是收回了目光,继续专注的,认真的刻着手里的东西,一刀又一刀,不急不缓,不轻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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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
“作为学院最优秀的一份子,你们毕业后都会配备一把枪,起点不同,你们所配的枪械也不同,而我手里的这把枪最终只会有三人可以配备。”军校教室,一个军官手里拿着一把勃朗宁飞快得拆卸。
翟隼坐在窗边,一双眼睛懒洋洋地看着讲台上,这把枪他不知道已经玩儿过多少次了,拆它的速度可比现在这个教官快得多了。
这节课对他来说好像没什么用,翟隼眼睛盯着讲台,思绪却飞到了千里之外,他在想苏木。
他这几天都在想苏木。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遇见苏木是在冬天的河水里,嚣张跋扈的翟大少爷终于阴沟里翻了船,也被别人套了一次麻袋,说到底还是太小了,有些东西被他忽视了,还是那种差点儿就没命了的忽视。
刺骨的寒冬里,他翟隼,被一群平常敢怒不敢言,只敢畏畏缩缩跟在自己身后的人,群起攻之,打得他痛得不能动了以后把他扔到了城里那条说深不深,说浅不浅,刚好能把小时候不能动弹的他淹死的河里。
他记得当时被扔下去时,他浑身痛的说不出话,冰冷的河水带着冬天凛冽刺骨的冷意直直地穿透他的身体,冻得他都麻木了,脑袋昏昏沉沉的。
他甚至都在想自己就这样死了,他家就他一个儿子,他爹娘不得哭死了。
不过,翟大少爷从小不知道后悔两字怎么写,就算在那个时候他都是有些苦中作乐的想,自己这死得很窝囊,一点儿都不少爷,没有他爹在关北震慑一方军阀的气概,太丢脸了。
他的思绪从自己记事起的“为非作歹”飘到了死后墓志铭是不是该写,“翟大少爷翟隼,死于小时作恶,被小孩儿套麻袋。”
就在他都放弃了自己,身体随着重力慢慢下沉,就要昏过去的时候,有个温热的手抓住了他,耳边还有个温柔的声音,语气里带了些焦急,边咳嗽边对他道:“你再……咳咳……坚持一下……咳,别睡过去了……”
当时他努力得想要睁开眼看一看这么温柔的声音的主人是谁,奈何他这次实在是被揍的不轻,眼睛只能勉强开一条缝,只看到了一个苍白得有些过分的侧脸,就闭上了眼睛,在昏过去的前一刻,他只记得身旁那人身上淡淡的略显苦涩的药香。
他身体一定不好,他当时想。
后来的事他记不清了,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自己房间了,被他娘关在家里养了好几天的病他才被放出去,他第一时间就想去找那个救了自己的人。
随便打听了一番他才知道那人是苏家的三少爷,在救了他后就晕死在了河边,没一个人帮他一把。
当时听到这消息他气得不行,想他翟隼的救命恩人,就这样被扔在了河边,况且他记得他当时苍白的脸色,咳嗽不断的身体……
大冬天,刚从河水里出来,浑身湿透,躺在河边……翟隼不敢再想下去,他直接冲到了苏家,急急忙忙的找了个佣人把他带到苏木所在的地方时,他却见到了让自己气得半死的一幕。
苏木躺在床上,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发着高烧,身边没有一个人照顾,要不是那道近乎微弱的呼吸,他几乎以为这人就这样死了。
后来问过那个佣人才知道,那天苏木是被自己生母打发着冒着体弱的身子去买一个东西,在救了自己昏死过去后没能及时买到,回来被弄醒后在院门外顶着寒风和湿透的衣服跪了一天一夜,又昏死了过去。
翟隼现在还记得他听到这些事时候的震惊和愤怒,他不敢相信会有这么狠的父母,会有这么可怜的人,会有遭受了一切苦难还是奋不顾身跑来救自己的人。
那以后他找了人来医治苏木,他记得苏木就是因为这次,身体落下了病根,受不得一点儿凉,肺也染上了毛病,看着他白的没有人色的脸,当时他就决定要好好护着这个人,像护着自己生命一样的护着这个人,可是是什么时候,他变得对他没那么在乎了呢?
好像……翟隼狠狠地皱了下眉,好像是从自己喜欢上诗梦开始,天天去的苏家变成了几天一次,想起自己上次去苏家,那个佣人说的话,怨不得别人这样说……想到这儿,翟隼脸更黑了,他一脚踢在了桌子上。
“嘭!”一声巨响在安静地教室里尤为引人注目,但翟隼没在意。
他在想,什么时候连他和苏木的关系只是他无聊想玩玩这样的说法出来了,他都不知道?!
想到前几天他凶苏木,认为苏木不在乎他们之间的关系,他都恨不得回去给自己扇两巴掌醒醒神,翟隼低下头,他咬着牙,声音里压着对自己的火气,嘴里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妈的!”